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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倪淨 - 今夜不眠【單】 [打印本頁]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2 AM     標題: 倪淨 - 今夜不眠【單】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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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男人追求愛情,可沒女人心疼,有了女人卻很頭痛;
女人渴望愛情,可沒男人心慌,有了男人卻很心煩。

喬震剛天生反骨,從不讓人插手他的私事,
他不介意跟女人玩手段,但玩膩了,他要走,女人哭也沒用。
他曾睡過一個叫林琴琴的女人,據說她看上的男人都要有錢,
可她卻說沒喜歡他,不玩欲擒故縱,說走就走,再也沒見過人。
後來他又碰上這個叫林琴琴的女人,她正跟男人相親,
她臉上的笑礙了他的眼,所以他大搖大擺砍了她的婚姻,
甚至把她打包回家養著。雖然他跟她只是床伴關係,
可好歹她也是他的女人,找她麻煩就是找他喬震剛麻煩。
只是,他這麼一個大金礦在她眼前,她卻沒出息的拿他當擺飾,
最後還逃了。他曾撂話,沒放手前,她要敢不識好歹,
跑去嫁別的男人,他肯定讓她當寡婦,畢竟這年頭,
要討個老婆,沒一點手段是搶不來的!

【出版日期】     2016/3/25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工作室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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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2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3:38 PM 編輯

第一章

  連著幾天,臺北一直下著雨,入冬後天氣不但轉涼,連帶著因為下雨,氣溫也跟著驟降。

  升上大四之後,林琴琴主修的課雖然少了,一星期只有兩天有課,但大四這一年她還選修了其他的專業科目,希望大學畢業後可以順利找到工作,而再幾個月後就要畢業的她已經開始留意工作機會了。

  早上,她跟家人一起用早餐,在林家吃早餐是規定,這是一天中全家人唯一聚在一起的時間,其餘時間各忙各的。

  身為家中長女,林琴琴還有一個妹妹跟一個弟弟,妹妹十八歲,就讀大學一年級,弟弟十七歲,就讀高中三年級。

  事實上,她並不是林家的小孩,而是在三歲那年由林家夫婦在孤兒院收養的養女。

  林父是商人,生意做得還可以,經濟算是富裕,只是林母一直不能生育,努力了幾年後決定放棄,才會去孤兒院領養。沒想到領養林琴琴回家後,林母竟意外懷孕,生了女兒後隔年又馬上添了一個兒子。

  這麼多年來,林家夫婦對她還算不錯,雖然比起對親生的一雙子女的疼愛少了一些,不過能讓她有個家,還能順利讀書,她就覺得自己不該貪心還想要求更多的疼愛。

  「琴琴,妳今天要去學校嗎?」林母剛跟林父步進餐廳,還沒坐定就看著安靜吃著早餐的林琴琴問。

  「嗯,我早上有課。」林琴琴一見養父母下樓,主動起身幫他們拿了碗筷盛好稀飯,在林家,早餐一向是中式菜色。

  林母看了一眼林父後,拿起筷子,接過林琴琴端過來的碗,笑著說:「那下午陪我去見個老朋友,一起喝下午茶。」

  「好,我中午下課就直接回家。」林琴琴將另一個碗端給林父後,自己重新又坐下來拿過碗筷慢慢地吃著。

  林姍姍這時卻開口了,「媽,妳為什麼只找姊去,我也想去。」林姍姍撒嬌地說。順利考上第一志願的大學後,沒有了高中升學的壓力,林姍姍開始懂得打扮自己,而她也遺傳了林母的姣好外表,年輕又漂亮的她從進入大學後,追求者就一直沒斷過。

  「妳今天不是要上課到下午嗎,這個週末媽再找妳去逛街。」

  「真的嗎,媽,那我想要買上次看到的那個包包,妳買給我好不好?」林姍姍跟林母討著上次母女倆逛街看中的名牌包包。

  「那個太貴了,妳問問妳爸看他要不要出錢。」林母笑著看了眼林父說。

  「爸……」

  「二姊,妳上個月不是才買了一個包包,現在又要買,會不會太敗家了。」林為鋒是林家的小兒子,聰明安靜的他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資優生,只是他性情冷淡,不太跟家人互動。

  林家夫婦雖自豪兒子的優秀,卻煩惱他性格獨立又不貼心,除了平時的問候跟聚會,林為鋒大部份的時間都一個人待在房間,不然就是跟朋友外出。

  林為鋒雖然沉默寡言,卻常常看不順眼他二姊虛榮的個性,家裡又不是什麼豪門,卻什麼都要用名牌、什麼都要買最好的。

  「你幹嘛多嘴,我又還沒買。」林姍姍嘟嘴說著。

  「那就不要買,我們家沒那麼多錢一直給妳買名牌。」

  「我哪有一直買,你不要說得那麼誇張好不好。而且比起大姊上私立大學,我有拿獎學金,就算我買幾個名牌包也不為過啊。」林姍姍雖然是虛榮些,但她本性單純,說話也直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卻沒想過自己說出來的話常常讓林琴琴無地自容。

  林為鋒聽她這麼一說,俊臉露出一副她沒藥救的表情,餘光瞄了一眼安靜的大姊,只見大姊還是低頭吃著早餐。

  「說的也是,姍姍從小到大讀書都沒怎麼花錢,偶爾買些名牌包也不過分。」林母疼愛女兒地幫腔。

  不知林琴琴是怎麼回事,當初會領養她是看她比起其他孤兒院的孩子都漂亮,像個洋娃娃似的很惹人愛,可後來才發現這孩子腦袋不靈光,從上幼稚園開始就一直都是全班倒數的名次,大學也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個三流學校,簡單說就是混個文憑罷了,為此林家夫婦是真的始料未及。

  「琴琴今年六月大學就要畢業了?」林父問著林琴琴。

  「對。」林琴琴僵笑地點頭,讀書很不拿手的她,這些年可是花了不少林家支付的學費,所以她打算大學畢業後馬上就去找工作。

  「姊,妳那個三流大學畢業後能找到工作嗎?」林姍姍很看不起大姊讀的大學,不懂那種學校出來的大姊怎麼可能找到公司上班。

  「我有請學姐、學長幫我留意,之後也會開始投履歷,應該還是可以找到的。」林琴琴對工作的要求並不高,穩定的工作跟薪水她就很滿足了。

  「那畢業後要不要來公司上班?」林父開口問,對這個大女兒他還是滿意的,提出了這個提議。

  林琴琴愣了一下,然後搖頭,「爸,沒關係,我先找看看,而且我怕去公司會讓你丟臉。」

  「那不然也可以結婚不是嗎,找不到工作,找個長期飯票也可以。」林母當初是校花,被林父追求後大學一畢業就馬上結婚,所以她認為女人不一定要有能力,反而是找個疼愛自己的老公,有個穩定的家庭更重要。

  「媽,我才剛滿二十二歲,結婚太早了。」林琴琴被林母的提議給嚇了一跳,連忙搖頭。

  「怎麼會早,我當初也是妳這個年紀嫁給妳爸,妳放心,媽會幫妳留意看看有沒有好的對象。」

  「媽,那妳就幫姊找個有錢男人嫁了。」

  「也對,我下午就問問我朋友,說不定真的有這樣的人選。」林母從沒出社會工作過,一直都被林父保護著,小女人的她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有丈夫、有兒女,還有陪自己吃喝玩樂的姐妹淘,生活很是愜意。

  林琴琴知道林母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誰也拉不動她,只能無聲地嘆了口氣,希望不要真的找到一個讓林母滿意的人選,不然自己到時真的要被逼得嫁人了。

  ◎             ◎             ◎

  下午時,林琴琴換上毛呢短裙搭上一件鵝黃色長袖針織衫,還將過肩的頭髮束成馬尾,陪著林母來見朋友江太太,因為是約在飯店的自助式下午茶餐廳,林琴琴剛好沒吃午餐,沒有多去注意林母跟朋友聊了什麼,只是埋頭吃著餐盤裡的美食。

  五星級的下午茶味道自然沒話說,她安靜地吃了兩盤後,又起身去拿了小點心。而見她走遠,林母喊了正在吃著林琴琴拿回來的三明治的朋友。

  「我問妳,妳有沒有知道什麼好的相親對象?我想讓我女兒去相親。」林母喝了一口茶後說。

  「妳女兒?」江太太下巴朝正挾著小點心的林琴琴看了一眼。

  「對啊,琴琴長得好看,只是讀書不太好,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我怕她找不到好工作,不如就先相親結婚,找個長期飯票也不錯。」

  「她不是才二十出頭,妳捨得這麼早讓她嫁人?」

  「怎麼會捨不得,她嫁人後還有姍姍陪我。」林母笑說。

  「也是,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還是比不過姍姍的窩心。」江太太與林母認識多年,當初林母不能生育,江太太也陪她看了不少醫生,交情自是不在話下,江太太說這些話也不怕林母不快。

  「哎呀,這話放心裡就好,妳別說出來。」林母揮手要江太太別再說,怕林琴琴聽見。

  江太太也識趣,見林琴琴還在挑選小點心,她傾身朝林母靠去,小聲地問著:「我聽說妳老公的公司最近需要一大筆資金來投資是真的嗎?」

  林母聽到這事,嘆了口氣,「這能假嗎,妳都聽說了。我一直勸他做生意保守點,反正我們家又不缺錢,但他事業心重,哪裡能聽得進去,前陣子跟一個商場上的朋友打算再增加投資,要花一筆不小的資金。」林母一直都反對林父的野心,怕一個不小心把家產都賠進去了,可惜林父根本聽不進去,最近開始找銀行貸款。

  見林母講到這個就一臉愁眉苦臉,臉上哪還有什麼笑容,江太太的丈夫也是生意人,多少能明白林母的憂心。

  「那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認識幾個有錢人家的兒子,若是其中哪個人看中妳家琴琴,說不定肯大手筆借錢給妳老公投資。」

  林母聽得很吃驚,「有這麼好的事,妳是說跟有錢人相親是嗎?」

  「差不多的意思,妳也明白有錢人都比較挑,更別說要娶進門的女人肯定更是萬中選一,如果他們看中了琴琴,這不正合妳意嗎。」

  「說的也是,這真的是個好機會。」林母一掃剛才的愁容,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意,「那妳有什麼人選?」

  「我前陣子認識一位金控公司的有錢太太,妳老公想跟銀行打好關係,若是有她出面,銀行是她家的,肯定一切都好辦,不過我聽說她兒子要過一陣子才會回臺灣。」

  「妳是說對方兒子現在不住在臺灣?」

  「妳也知道有錢人的小孩肯定都送國外,以後才好接手家族事業。我跟那位有錢人的太太雖然不熟,不過上次見面時,有透露這次她兒子回來後,她打算趁兒子回臺灣時以相親為由,找個女生陪他幾個月,就當是多認識朋友。」畢竟來路不明的女人他們那些有錢人可是很感冒的。

  陪幾個月,林母聞言馬上皺眉,「怎麼聽起來像是玩玩而不是要認真相親交往的意思。」有錢人家的心思林母多少也了解,林琴琴雖然不是她的親女兒,但也是她一點一點拉拔長大的,她並沒有想要為了錢把帶大的女兒賣了。

  「妳不要這樣想,這就是我說的機會,如果那位有錢人的兒子交往時真喜歡琴琴了,妳說能不認真嗎。再說人家也算優秀,在國外讀研究所,下個月回臺灣,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材。

  妳放心,這些有錢人哪個不怕醜聞,最在意的就是臉皮了,哪裡會為了外頭的女人鬧事,畢竟這種不光彩的事一旦被鬧大了,對他們家族也沒有好處不是嗎。而且我跟妳是什麼交情,琴琴怎麼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會害她。」江太太保證說。

  「真的人品還可以?」

  「當然是真的。我跟妳說,對方太太跟我說她兒子目前沒有女朋友,如果介紹的女生適合,當然就讓年輕人自由發展,他們長輩不會妨礙。」

  「這樣啊……」林母被說得半信半疑,有點猶豫不決,畢竟她沒見過面,怎麼也不能安心。

  「再說妳剛也說了,琴琴這女孩除了長得漂亮,其他才能都沒有,不如趁年輕找個合適的人交往,順利的話就結婚,不是也算幫她完成人生大事嗎。如果相親後,對方滿意琴琴,妳就順便利用這個機會跟對方提想要資金週轉,反正又不是平白拿的,錢肯定還是會還,只是這樣更好開口不是嗎。」

  林琴琴這時已經端著食物往她們這邊走來,林母用眼色暗示江太太別說了。

  「媽,我幫妳挾了妳最愛吃的點心,妳吃看看。」林琴琴很貼心地將盤子裡林母愛吃的小點心都放好。

  江太太看著林琴琴,雖然不算聰明伶俐,人也顯得安靜,不過卻是個善良溫順的女孩,看著又有眼緣,說不定真能有一天嫁進豪門當少奶奶。

  這天下午,林母跟江太太吃吃喝喝地又閒聊了好一會,最後結帳走出飯店時,江太太不忘又提醒了林母一下。

  林母面有難色地不好馬上決定,示意江太太再用電話聯絡。

  ◎             ◎             ◎

  為了研究所的論文報告,喬震剛跟教授討論後最終決定回臺灣到家族事業實習。因為作了這個決定,他很快打電話跟家人聯絡,並且要家人幫他整理在市區的公寓,他打算搬回臺灣時暫住那裡,一方面方便上下班,一方面他沒想住家裡天天聽喬母嘮叼。

  當所有事都打理好後,喬震剛終於在喬母的期盼下回臺灣了,他從高中被喬父送出國後就沒怎麼回臺灣了,這一次要暫住半年已經是這些年來最破天荒的一次。

  喬母因為兒子要回臺灣,連著幾天不再出去找牌友打牌,連最愛的逛街也不去了,也不管喬震剛說要搬去住市區公寓的事,而是天天親手整理他在家裡的房間。而喬震剛回國那天她忙著跟管家煮一桌喬震剛最愛的飯菜,便讓司機先去機場接人。

  誰知道,喬震剛人是回家了,喬母都還沒來得及喊他吃飯,他行李才剛放下,也沒跟喬母多聊幾句,馬上出門去找幾個知道他回臺灣的朋友,讓喬母氣得不輕,對著從公司下班的喬父嘮叨了一整晚還沒氣消。

  這晚喬震剛跟朋友聊得盡興,被朋友送回喬家時已經是淩晨大半夜了,喬家父母等累了就先去睡了,壓根不曉得他是幾點進門。而喬震剛微醉地帶著滿身酒氣,累得上樓進房間後沾床倒頭就睡。

  等喬震剛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隔天中午近十二點了。聞著自己一身酒氣,喬震剛在床上籲了口氣,迅速地坐起身下床,直接走進浴室沖洗,十分鐘後他穿著一身居家休閒服走出浴室。

  昨晚被朋友輪番灌酒,根本沒吃什麼東西,此時肚子早餓了,走出房間下樓找東西填飽肚子,正好管家也在這時煮好午餐。

  今天是週末,喬父早上跟朋友約了打高爾夫球,剛回家趕上午餐,而喬母則是下午跟幾個朋友約了打牌,今天跟管家在庭院忙了一早上,梳洗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也剛坐在餐桌前準備吃午餐。

  見兒子下樓,喬母喊他,「你昨晚到底跟朋友喝酒喝到幾點,我跟你爸等你等到十二點還不見你進門,我早上讓司機幫你辦了手機放在客廳。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昨晚才下飛機連跟我們兩個老人家吃頓飯都沒有,馬上急急忙忙跑出去找朋友,你說你這孩子到底有多不喜歡待在家裡。」

  喬震剛喊了爸媽後坐下,管家幫他拿過碗筷,他餓得馬上動筷,對喬母的碎唸全一聲不吭地當耳邊風。

  「震剛,媽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喬母見他不應聲,加上昨晚的不滿,此時有些生氣了。

  「我等一下約了朋友出去,手機我會帶著,有事再找我。」喬震剛只丟了這麼一句話後,又悶不吭聲繼續埋頭吃飯。

  「你該不會又要出去喝酒了?昨晚喝了一晚還不夠嗎。」

  「媽,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喝酒我也會有節制,還有今天讓司機順便把我的行李送去市區的公寓。」

  喬震剛這次回家並沒有打算在家裡久住,多年前喬父就在市區買了公寓送他,這次回來實習,他打算住在公寓,省了交通時間也省去聽喬母碎唸。

  「你真不住家裡?你難得回家一趟……」喬母對於他的決定很有意見。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喬震剛給打斷了,「爸,我後天會去公司實習。我吃飽了。」喬震剛快速地吃完飯,將碗筷放下,「晚上我不回來,不用等我了。」

  喬母見兒子起身往樓上走去,她在喬震剛身後喊著,最後轉身朝喬父抱怨,「你怎麼不說說他。」

  「兒子這麼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哪裡還管得動,他自己能管好自己就好了。過幾年他玩夠了,自然就會收心,也會將心思用在工作上,妳不用想太多了。」自己兒子那又硬又臭的脾氣,軟硬不吃,高中被自己送去英國讀書,幾年難得回來一次,每次都要自己跟老婆抽空去英國看他,這次要不是為了論文報告,他也不會乖乖回臺灣。

  而喬父的原則是,只要兒子能做好該做的事,其他的生活瑣事,就算兒子在外頭花心得女人一個接一個,他也不過問。喬父是男人,也曾年輕過,知道還不想安定下來的男人會逢場作戲很自然,更何況兒子現在還沒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婚前男歡女愛沒什麼。

  跟喬父不同的是喬母個性保守、傳統,這幾年兒子在英國讀書,雖然功課比其他人優秀,但相對的他在女人方面的風流史也很精彩,教她這個做媽的天天操翻了心,就怕哪天有女人帶孩子上門認親。

  喬家怎麼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哪禁得起外頭的野女人上門吵鬧,可兒子那傲慢不羈的性格她又管不住,真的是讓她煩到白頭髮直冒。

  「你都不怕哪天外頭的野女人帶孩子找上門來認親嗎,我跟你說,我就只生了震剛這麼一個孩子,以後他娶進門的老婆我肯定要喜歡,不喜歡我是不會同意婚事的。而且我也絕不會接受外面那些不知來頭的女人進門,他要在外頭玩玩可以,但真要帶進家門,就算外頭的女人生孩子了,我也不會接受。」喬母話說得很硬,就是不想這事發生。

  「他在英國這麼多年,如果真有女人要找上門早就找上門了,不會等到這時候,不過這件事我會再找個機會跟他談。」喬父也同意喬母的話,畢竟喬家就喬震剛這一個獨子,不管怎麼樣,嫁進門的女人肯定也要門當戶對,身為喬家下一任的女主人,不但要帶得出場也要大方得體。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2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3:50 PM 編輯

第二章

  上次喝下午茶後,經過了一個星期,本來林母是打算回絕江太太的提議,她這幾天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恰當,怕害了林琴琴一生,就算對方是有錢人,卻還是不想高攀,不如幫她安排個家世相當的對象相親還比較有機會。

  有了這個念頭,林母約了江太太幾天後吃飯,沒想到林父的公司卻出了大問題。

  本來資金就吃緊的公司,因為林父沒預警地將一半的備用金挪去準備要進行的投資案,人算不如天算,一場意外讓林父的業務出現虧空,一時間資金調度出現問題,讓林父一時想不出方法處理。

  最好的方法是從要進行的投資案縮手,拿回那筆備用金讓公司度過難關,應該還是可以撐過去,但林父野心太大,不肯就這麼放手。

  公司的虧空林母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急得她趕去找林父。林母甚少進公司,她突然造訪,林父多少也猜出是為了什麼事,他剛開完會議,正要去銀行談貸款的事宜。

  「老公,投資案不要了,先把公司的債務先解決,以後有的是機會。」林母不想安穩的家跟公司出了意外,想要勸林父。

  林父拉著林母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安慰她,「不用擔心,只是一點小意外,公司不會有事,投資的事我也會順利進行。」

  「但若是銀行不肯借錢呢?」林母還是不放心。

  「不會的,我會跟銀行談好還款計劃。」林父拍了拍林母的肩膀,知道一輩子沒吃過苦的她承受不了這突來的債務壓力。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等一下就去銀行。妳先回家,今晚我會回家陪妳跟孩子們吃飯。」

  林母還想再多說什麼,卻因為林父的話而止住了,看著丈夫為了事業付出的心力跟執著,一個念頭就這麼跳出她腦海,心裡一直說這樣不對,但她又不忍心見丈夫為了錢奔波。

  於是本來跟江太太的碰面是幾天後的事,但林母提前了,她走出林父公司後,就打了電話約江太太碰面。

  一小時後,兩人在林父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見面,江太太有些吃驚林母這麼急著找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打扮都沒怎麼打扮就匆忙出門。

  林母幫江太太跟自己點了紅茶跟點心。服務生離開後,江太太拍了拍林母的手背,「怎麼了,一臉面有難色,發生什麼事了?」

  「上次妳跟我提關於相親的事……」

  江太太有些吃驚林母再提起這事,上次談過後,她直覺林母其實是打算拒絕這個提議,沒想到今天卻說起了。林母也看出江太太的詫異,不過她沒多作解釋,只是等著江太太的話。

  「相是相了幾個了,但對方兒子還沒找到看順眼的女生。」

  「那可以安排讓琴琴跟對方兒子相親見面?」

  江太太聞言,表情一愣,「妳確定?」對方的兒子她上次也見了一面,是個長得帥氣挺拔的年輕小夥子,但不確定是不是個不專情又花心的花花公子,她本來還想勸林母打消這念頭,不想讓林琴琴這種單純的人沾上關係,不然最後傷透了心就不好了。

  可今天是林母主動提起,江太太本是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隨即念頭又一轉,感情這種事是看緣分,各花入各眼,那小夥子相了幾個條件上等的有錢人家千金小姐,最後都看不上眼,說不定他會喜歡林琴琴這種秀氣的小家碧玉型女孩,畢竟感情的事很難說,不試看看哪裡會知道,有了這個想法,江太太自然又樂意安排了。

  「妳不是說了,或許有機會讓對方喜歡上她,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

  「也是,琴琴長得出色才有這個機會,換成其他長相一般的女孩,想要也要不到這個機會。」江太太附和地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妳看哪時要安排他們相親見個面。」

  「可是琴琴同意嗎?」

  「我會跟她說的。」

  江太太點頭,末了才謹慎地開口,「妳突然改變心意,是不是為了妳老公的公司?」林父公司的事江太太也有耳聞,只是還沒跟林母確認也不好多說,現在看林母執意要林琴琴相親,可見也是鐵了心了。

  林母被問得一臉無奈,喝了口紅茶後又長長嘆了口氣,「不然能怎麼辦。」

  「那不正好,對方家族是金控公司,如果真的滿意琴琴,妳就讓琴琴順口問看看,貸款的問題肯定能很快就解決了。」

  「如果能那樣就太好了。」林母沒想到會這麼湊巧,臉上一掃剛才的陰霾,喜出望外地說。

  「不過妳也要跟琴琴說一下,討對方的歡心很重要。如果她真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成了金控公司的少奶奶,那這杯喜酒我可是喝定了。」江太太打趣地說。她對林琴琴的外表跟性格很有信心,只要她嘴甜一點、懂得撒嬌,相信對方一定會喜歡上的。

  ◎             ◎             ◎

  回臺灣還不到一星期,第一個週末夜晚,喬震剛跟沈約約了見面,兩人去了夜店。可惜他回來後對臺灣夜店裡吵鬧的音樂沒多大喜好,喝了幾杯酒,也不管時不時有辣妹主動過來搭訕,買單就走人。

  沈約其實也沒多愛夜店這種場合,是以為好友剛回國想要好好放鬆,再說好友換女人的速度之快,他可是望塵莫及,而釣女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夜店,隨時都有又辣又能玩的女人投懷送抱。

  他們兩人雖然只隨意地穿了牛仔褲跟T恤,可挺拔精瘦的身材跟俊帥的五官讓女人果真是一個接一個來搭訕,而這些女人中不乏美女,隻不過那身材火辣、打扮清涼的濃妝美女都不是他跟喬震剛的菜。

  從夜店離開,沈約開車,喬震剛坐在副駕駛座上,明知酒駕的危險,不過一晚上他們就喝了一杯啤氣,算是很節製。

  「要不要去我家喝一杯?」

  喬震剛瞥了沈約一眼,看了眼手錶。這時沈約的手機響了,他接過電話後,只講了幾句話就把手機給一旁的喬震剛。原來打電話來的人是穆得罕,這人是夜貓子,做的是夜店的生意,不知從哪裡知道喬震剛回來,馬上就找來了。

  喬震剛說了幾句後把手機還給沈約,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了一眼,「去不去?」穆得罕開口找人,沈約是不好推說不去,但也不能強拉喬震剛去。

  「能不去嗎?」喬震剛嘴角扯了抹笑反問。

  沈約聳肩,「那就走吧。」

  穆得罕的夜店離這裡不遠,沈約跟幾個朋友常去,那裡不但有他們的私人停車位,還有專用包廂。

  本來兩人以為穆得罕是臨時找他們,沒想到把車子交給泊車小弟後,才走進絢麗的夜店,服務生馬上過來招呼。被帶到包廂後,發現早就準備好下酒菜跟酒了,沈約看了眼桌上的酒,嘖嘖了幾聲,都是難得一見的好酒,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你們老闆人呢?」沈約走進包廂坐下後問。

  「剛才有個熟客鬧事,老闆過去處理。」

  夜店這種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多的是,他們跟穆得罕當朋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對這種事也習以為常了,反正穆得罕有的是辦法擺平。

  服務生走後,兩人也不等穆得罕就直接拿了桌上其中一瓶好酒開喝了,兩人剛要開第二瓶時,包廂的門被打開了,兩人對走進來的人笑了,「都處理好了?」

  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的穆得罕走進包廂,長髮束在腦海,俊美的五官,臉上滿是笑容地點頭,「沒事,都是熟客,沒什麼問題。」

  穆得罕走過來坐在喬震剛身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末了還用拳頭搥了幾下他的胸膛,看這位多年不見的好友與腦海中那位青澀少年有了不同,多了一股沉穩跟內斂,體格也不再是單薄的高瘦,外表看來雖是精瘦,但結實有力,應該平時有在鍛鍊。

  「你這小子這麼多年沒回來,這次是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高中時像兄弟般的交情,這幾年喬震剛算是徹底消失,好不容易回來,自然是要找他喝兩杯了。

  「回來實習,順便熟悉公司的營運。」喬震剛是獨子,未來肯定是要接手家族事業,讀市場經濟學的他,這一次回來實習是接手的第一步。

  「哪時要回來?」穆得罕倒了一杯酒,跟喬震剛碰了酒杯後一口乾了。

  「還沒確定。」喬震剛也是一口乾了杯子裡的烈酒。

  沈約沒打算加入他們一口乾的行列,只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這麼好的酒肯定是要細細品嚐才能享受它的溫醇美味。

  「我聽說你在國外女人一個接一個,這次回來有沒有打算交個女朋友?」穆得罕跟沈約交換了個眼神,「別說我不夠朋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幾個不錯的辣妹?家裡有錢又能玩。」

  穆得罕的夜店在臺北的夜店中算是高水平的,有的人會介紹朋友來這裡玩,最近有幾個家世不錯又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孩,穆得罕覺得會合喬震剛的胃口。

  「你覺得那些家世好的女孩碰了還能脫身嗎。」這裡不比國外,作風也不算開放,一旦真有女生死纏爛打,他只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就算他愛玩,但有些女生他還是知道不能碰,一旦沾惹上了就跟麻煩劃上等號,只會自找麻煩,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他沒有少看。

  沈約也有同感,麻煩的女生還是少碰為妙,「我看震剛要找那些女孩不如找一夜情。」

  喬震剛聞言,賞了沈約一記白眼,「我有那麼飢不擇食嗎。」他又不是發情的種馬,隨時都可以找女人上床。

  「那可難說了,我記得上次紀一笹去英國找你時,你們兩人不是夜夜在夜店玩得很嗨,把那些白妞迷得不行。」

  「那都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過了那種年少輕狂的年紀了。」二十出頭的他確實是荒唐過,不過現在他沒那個心思了,女人堆裡玩久了多少也會膩。

  「既然膩了,那有沒有打算交個女朋友定下來?」穆得罕在夜店工作,男歡女愛這種事他看多了,天底下沒有哪個浪子是注定要花心一輩子,夜路走多了總是會栽了,最後不都收心當起居家好男人,他身邊這樣的例子不少,喬震剛或許也是其中一個。

  「目前沒有,再過兩年,等我媽催了再說。」

  「我看真催了就要你結婚生子了。」沈約揶揄地說。

  喬震剛搖了搖頭,結婚離他還太遠,他想都沒想過,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他跟誰結婚去。

  「你真不想認識?今晚有幾個不錯的女生也來了,我剛還跟她們打了招呼。」穆得罕不死心地又問,想讓好友盡興而歸,就連房間他都準備好了。

  喬震剛不耐煩地擡腳往好友的肚子踹過去,穆得罕倒是手腳俐落地躲過了,「你是沒找女人發洩,火氣大是嗎。」穆得罕故意挑眉說著反話,「我跟你說,憋久了對身體不好,還是要我幫你找個女人消消火?」說完,穆得罕再一次躲過喬震剛的拳頭,按了服務鈴。

  喬震剛懶得理他,沒搭話地由著他,沈約則是拿著酒杯坐在一旁看好戲,就想看看喬震剛是不是真從良了,這人在女人堆裡曾經有多浪蕩,他們這些朋友可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穆得罕真介紹個合喬震剛胃口的年輕女孩過來,就看喬震剛能不能真不多看一眼。

  很快地服務生敲門進來,只是穆得罕剛要開口,服務生卻先出聲了,「老闆,貴賓室有位客人說是你的老朋友,想過來跟你還有你的朋友打聲招呼。」

  「老朋友,是店裡的熟客?」穆得罕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問。

  「不是,他說是剛從國外回來,很久不見了。」

  穆得罕的老朋友不少,但會進夜店找他跟好友的老朋友就不算多了。

  「他還說跟老闆說他姓秦,你就知道他是誰了。」站在門邊的服務生又補了一句。

  話才說完,包廂沙發上的三個人同時轉眼看向服務生,穆得罕先開口,「你確定他說他姓秦?」

  「是的。」

  沈約扯了嘴角心想,這下子真熱鬧了,冤家路窄。

  ◎             ◎             ◎

  秦洛跟喬震剛兩人之間的梁子在幾年前結得算深,秦洛挖了喬震剛的牆角,睡了喬震剛的女人。本來喬震剛也沒有多愛那女人,只是情場一向得意的他,女人被朋友給睡了,確實讓他顏面盡失。自此只要有他們兩人同時出現的場合,氣氛多少不平和,大家心裡明白,卻從不說破。

  今晚秦洛主動找上門,穆得罕還來不及說不,秦洛人已經出現在包廂了。

  秦洛跟他們曾經也算是玩得近的朋友,不過高中後大家各分東西,被家人送出國後就少有聯絡,偶爾回臺灣才會見面。

  而兩個曾經差點大打出手的人,很湊巧的都被家人送到英國,一個在倫敦南邊,一個在倫敦北邊,從未有過交集,也和平地度過了這麼些年。可惜,這個平和的假象似乎在今晚要被打破了。

  站在門邊,秦洛雙手抱胸朝包廂裡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默不作聲喝酒的喬震剛。

  「阿洛,你哪時回來的?」穆得罕身為夜店老闆,來者是客,再說當初那件事其實早過了,都這麼多年了,也該淡了。

  秦洛走過去在沈約身邊坐下,沈約將酒杯倒滿後遞給他,「回來快一個月了。」

  「我聽說你最近跟相親的女孩約會得很勤,是不是打算定下來了?」沈約跟他舉杯,兩人各喝了一口。

  「沒有,只是無聊找個女人打發時間罷了。」秦洛還想玩,根本沒想跟女人固定交往,相親不過是個藉口。

  「那她今晚沒陪你來?」

  「怎麼沒有,她在貴賓室的包廂跟我朋友玩。」秦洛對林琴琴確實有好感,不過她太安靜了,約會了幾次對他都不冷不熱的,今晚他故意找她來夜店玩,打算將她灌酒後直接帶去開房間。

  可能是玩過的女人多了,碰上林琴琴這種不懂得討好又生澀的女生,他竟被挑起了興緻,難得把其他女人晾著,一連著陪她好幾天。

  不過林琴琴情商不高,對他似有若無的曖昧暗示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他有些敗興也有些煩悶,剛好聽服務生提到穆得罕跟老朋友聚會,打聽了下知道是喬震剛也來了,若是以往他一般都是識趣地避不見面,不過今晚他酒喝得悶,故意來串個場子。

  穆得罕笑了笑,「看來確實是玩玩,不然哪捨得把人丟給朋友,自己來這裡喝酒。」

  秦洛聳肩不打算說什麼,而本是不吭聲的喬震剛卻在這時插嘴,「我勸你還是快回去包廂,免得那女的不小心跟你朋友睡了。」

  多年前就是在夜店裡秦洛睡了喬震剛的女伴,而此時說著這話的喬震剛一副局外人漫不經心的態度,說的話卻字字帶刺,旁邊的兩人一聽都知道這根本就是故意想惹火人,一副要挑釁的氣勢。

  秦洛哼了一聲,涼涼道:「原來這麼多年了,你還對那件事這麼在意,我以為你不過是跟那女人玩玩。」

  「他的包廂是哪一間?」喬震剛沒回秦洛的話,而是直接轉頭問穆得罕。

  「你要幹嘛?」穆得罕覺得此時的喬震剛像是要找碴,而夜店最怕的就是客人找碴,不小心都是要見血的,而兩邊都是朋友,他不想要有那種火爆的情形出現。

  「過去跟那女的打個招呼,看她要不要換個人玩玩,說不定她會發現我比某人還對她的胃口。」喬震剛臉上帶笑,可那眼裡可是一點都看不出笑意,而他剛還直接灌了幾杯烈酒,只怕現在已經有些微酣才會說出這麼不負責又挑釁的話來。

  穆得罕不想喬震剛惹事,一心想當和事佬的他急忙拉住要起身的喬震剛,想要喬震剛別亂來,可喬震剛卻甩開他的手。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4:06 PM 編輯

第三章

  「緊張了,看來你對這女的似乎不一樣。」喬震剛回頭瞥了一眼秦洛,當初他知道自己的女人被睡了也沒多在意,那時他只是因為年少輕狂,對那女人其實並沒有太在乎,既然她可以跟秦洛睡,自然也可以跟別男人睡,這種女人他不稀罕,可男人的面子卻是掛不住,這才會跟秦洛翻臉。

  可秦洛此時認真的表情跟他當初的震怒不同,而這樣不同的反應直接激起了喬震剛的壞心眼。剛好他也回台灣,這段時間他不介意找個女人陪他玩玩,而那女人如果是秦洛在意的女人那就最好不過了。

  喬震剛的手才剛碰到門把,身後的秦洛已趨步上向,砰的一聲單手用力壓在門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喬震剛抬臂要擋開,秦洛則是扯住他的手不放,那力道不輕,喬震剛直接用手肘往他的胸口頂了過去,這一下更重,帶著濃濃火藥味。

  而穆得罕在後頭想要上前阻止兩人開打,都多大的人了。卻被沈約給制住,要他別插手。這兩個人如果不打一架,把那時的不滿跟壓在心中對彼此的那股不爽宣洩出來,肯定到死都還會帶進棺材裡,那不如就讓他們狠狠地打上一架,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出來,說不定這麼多年無解的冷戰可以解決。

  穆得罕與沈約兩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觀望,而門前的兩人早已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了,兩人的身材、體格、外型都相近,沒有誰吃虧或佔便宜,比是誰的拳頭比較硬,誰又比誰狠得下手勁。

  兩人誰也沒有讓誰,打起來不相上下,秦洛給了喬震剛的肚子一拳,馬上被喬震剛狠狠地回敬了一腳。

  不過幾分鐘,兩個男人已經扭打一團,脖子以下有布料遮著看不出傷痕,但脖子以上的皮膚卻是一目了然,雙雙掛彩,特別是臉上的部份。

  這場架持續了好一下子,當秦洛被喬震剛朝臉頰揮了一拳,因為重心不穩往後倒了下去,喬震剛見人倒下,打算再重重補上一腳,卻被衝上來的穆得罕給制止了,「震剛,夠了。」

  沈約也快步上前,蹲在秦洛身前將他扶起來,「阿洛,你還好吧?」比起喬震剛,秦洛更顯得狼狽。

  「還死不了。」秦洛在沈約的扶持下站起身,他的嘴角淌血,臉頰還有幾處的瘀青。

  喬震剛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臉上的掛彩雖少,但秦洛都往他身上揍,此時停手後,他才覺得剛被踹了幾腳的肚子跟腰側隱隱作疼。

  「打都打了,你們兩人要不要談和了?」

  喬震剛冷哼了一聲:「辦不到。」

  秦洛也沒好氣地嗤了一聲。

  見狀,穆得罕跟沈約只得無奈搖頭,「要不要去一趟醫院看看?」

  掛彩的兩人不肯,可秦洛的傷口明顯嚴重,沈約不放心,「我先帶他回家,順便讓一笙到他家看看。」

  因為喝酒又打了一場架,秦洛體力確實有些不支,掙不開沈約只能被沈約架著走,他臨走前卻沒忘了在包廂裡還有等他回去的林琴琴。

  「得罕,我帶來的那女孩還在包廂裡等我,她叫林琴琴,你幫我送她回家,跟她說我會再打電話給她。」秦洛雖然愛玩,但他不是那種會丟下女人不管的痞子,人是他帶出來的,他自然就會負責拎回去,這一點風度他還是有的。

  穆得罕點頭表示同意。

  一直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喬震剛在沈約跟秦洛走後,他又走回沙發前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拿了酒杯一口飲盡。

  「震剛,你不要命了,剛打完架還敢喝酒。」穆得罕搶走他手中的酒杯,不讓他再喝,「你跟阿洛打都打了,之前那筆帳也該一筆勾消了。」

  喬震剛沒說話,「你的車呢?借我開回家。」

  穆得罕會讓他喝酒後又帶傷開車才有鬼,「我送你回去。」穆得罕要喬震剛在包廂裡等他,他要先去交代一些事情,順便再去把秦洛帶出來的女人送回家。

  當穆得罕走出包廂,喬震剛後腳也跟著走出包廂。穆得罕要先去處理店裡的事,所以並沒有馬上去秦洛說的包廂把林琴琴帶走,所以方便了喬震剛,他很快找到秦洛說的包廂位置,連門都沒有敲就打開。

  入目的是近十個男男女女正喝酒聊天,沙發上有幾個倒下的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醉了。

  那些人見他出現,以為他喝醉走錯包廂,剛要出口讓他走人,喬震剛先開口了,「我找林琴琴,她在哪裡?」

  他能說出林琴琴的名字,就表示他並不是不相干的人,而這些男女今晚是秦洛請來的朋友,「你是誰?」

  「秦洛剛才碰上熟人走了,要我代他送林琴琴回家。」喬震剛掃視了包廂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一個長相清秀的女人上,打扮算清新卻不似其它女的那般清涼,臉上的淡妝看了也還算順眼,他不確定她是不是林琴琴,她安靜地坐在角落,眼神有些失焦,一看就是醉了,只是不確定醉的程度。

  就在他帶著懷疑打量那女的時,有人同時也指向她,「她就是林琴琴,不過她剛喝了幾杯酒,有點醉了。」

  果然是她,喬震剛走過去,見她還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表情有些傻傻的,他也不廢話,傾身將她攔腰抱起,輕盈的身子並沒有多大重量,一旁的人還很好心地將她的小皮包給一併拿給他。

  喬震剛走到門邊,身後卻有個人問了,「對了,你是誰?」他心想秦洛如果問起是誰帶走林琴琴,他們才好說。

  「喬震剛。」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把人給抱了出去。

  十分鐘後當穆得罕再次走進包廂,打算親自送林琴琴回家時,才被告知人早就被喬震剛帶走了。

  那一秒,穆得罕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給喬震剛一拳,可惜他人不在這裡,打他手機也沒有回應,一整個晚上,穆得罕像瘋子似的在找喬震剛,因為穆得罕知道今晚如果不把人給揪出來,明天一定會出大事。

  本來以為今晚那一架,打完後那兩人心裡的氣多少可以消除了,沒應到喬震剛會來這麼一手,把秦洛的女人給帶走,那心態是什麼,穆得罕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喬震剛打什麼主意。該死!秦洛要他送人回家,他卻把人給搞丟了,這下子不只秦洛要跟喬震剛結仇,連他這個朋友都想要狠狠地揍喬震剛一頓了。

*             *             *

  林琴琴其實並不算完全醉了,因為酒精發作讓她難受地閉上眼睛,但她其實還是半清醒的,只是沒辦法思考,舌頭也好像打結似的無法順利說話。

  當她聽到有人叫出她的名字時,她還有些疑惑,後來被抱起身,聽到那人說自己的名字叫喬震剛,是秦洛要他送她回家,接著他強行將她帶出包廂抱進車子裡。

  她張口想要出聲拒絕他送她,她想告訴這個叫喬震剛的男人她可以自己搭車回家,卻因為酒精作祟,一句話都無法好好說清楚,「你……我……」

  她不認識身邊這個抱著她的男人,她不想被這男人送回家,可是她一晚上都沒看到找她來夜店的秦洛,他明明說只是去找朋友聊聊,一下子就回包廂了,但她被他朋友灌了幾口又辛又辣的烈酒,頭疼得昏昏欲睡,他卻還不見人影。

  而坐在她身邊的喬震剛根本沒打算跟她多廢話,幾分鐘前,他避開了泊車小弟,抱著她攔了計程車後,直接讓司機送他們回家,不是回他的公寓,而是回喬宅。

  半小時後,計程車將他們送到喬宅大門口,年過半百的管家迎門出來,在見到他懷裡抱個女人時,眼睛瞪得老大,以為自己三更半夜眼花了,「少爺,這位小姐是……」管家見喬震剛邁步往屋子走去,她也趕緊跟了上去,好奇的眼睛不時瞄向那位被喬震剛用外套遮住臉蛋的女生。

  「我爸媽呢?」喬震剛不理管家的疑問,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他們都回房間睡了。」喬家父母年紀大了,作息正常,十一點過後一般都睡了,而管家本來也是打算回房睡了,卻沒想到會看到少爺帶女人回家的一幕。這件事若是被喬母知情,肯定要鬧得不能安寧了。

  走進屋子,進了客廳,喬震剛直接將人給抱上樓,而管家不方便跟上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身為管家,她該馬上跟喬家父母告知這件事,最後她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少爺既然敢帶人回家,說明那女的跟他的關係非同小可。

  當喬震剛進房間後,因兩手抱著懷裡的林琴琴,他直接用腳踢上房門。

  走近床邊,不算溫柔地將懷裡的林琴琴給丟在床上,並且將床頭燈打開,隨後他走去將房門上鎖,當他轉過身時,只見床上酒醉的林琴琴掙扎地側過身往後退,像是要逃得遠遠的,可惜這裡是他的地盤,她逃不了。

  林琴琴本就酒醉,坐在計程車上時不小心睡著了,而剛才喬震剛那一丟將她給丟醒了,睜開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然後就看到那個帶她出包廂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她不傻也不笨,自然明白身下躺的是一張大床,而一男一女進了房間能做什麼,她沒經歷過也聽過有什麼後果,可她不明白,喬震剛如果是秦洛的朋友,他怎麼敢跟她上床。

  她本能地想要走,可此時她的手腳卻不聽使喚,酒精讓她的動作變得遲緩,甚至還有點暈眩,全身使不出什麼力氣,讓她想爬下床都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想去哪裡?」喬震剛走到床邊,這女人似乎不知道此時的她因為酒醉而逸出的細聲很對他的興緻,她本是束在腦後的頭髮有些凌亂了,上衣下擺往上掀,露出了細白的腰身,而短裙下是她白嫩嫩、勻稱的雙腿。

  喬震剛的手順著目光在她纖細的身子從臉蛋到腳趾來回遊移後,最後目光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以前的秦洛愛的是有豐滿乳房的女人,沒想到現在口味變了。

  見她還想往後退,喬震剛停止了打量,伸手脫下她身上薄薄的上衣,見她伸手胡亂地朝他推著,口中還不斷慌亂地念著要他走開的低語,可惜喬震剛沒理會,熟練地將她的短裙也解開,隨著將上衣也跟著扔到床下。

  床上的林琴琴此時只剩下粉色的內衣跟同色系的內褲,本以為她看來細瘦,身材肯定不怎麼樣,沒想到布料除去後,他的眼卻在瞬間沉了。她細細、不盈一握的腰身勾住他的目光,而順著腰身往上,是被內衣包覆住的乳房,若隱若現的乳溝勾勒出渾圓的飽滿更讓他滿意地勾了嘴角。

  似乎是發現他的目光,林琴琴伸手努力地想擋住他的視線,可惜她的手擠在胸前,加深的乳溝反倒讓視覺效果更好。

  當她另一手伸向小腹時,卻被喬震剛的大掌給制止。他將她的手定在身側,而後貪婪的目光再往下回到她細細的腰間,平坦的小腹讓他忍不住傾身低頭張口在她白嫩的皮膚上咬了一口,那力道不大,卻還是咬疼了她,教她呼疼得叫出聲。

  「不要……」她不認識這男人,她不懂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而且他是秦洛的朋友,他不可以這樣對她。

  「不要什麼?」喬震剛將上衣給脫下,只著長褲的他將頭抵在她頸間嗅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以低沉的嗓音問著。

  林琴琴發現他的手隔著內衣罩住她一邊的乳房,她伸手想要拿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移不開,反倒教他使了力道,將她的乳房給捏疼了。

  她委屈地喊疼,扭動身子想要躲開,他卻翻身將她給壓在身下,兩人對視,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臉驚慌的倒影。

  人高馬大的身軀壓了下來,教林琴琴差點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想推開他又推不開,而他的手不但在她身上游移,她甚至發現他在解她的內衣暗扣。

  喬震剛沒打算跟林琴琴浪費時間,他要的是得到她的人,活該她是秦洛看上的女人,所以他找上她,不擇手段地要得到她的人。

  林琴琴想阻止他,但他的動作太過熟練又強勢,她根本擋不住,當身上的內衣被他給解開後,全裸的上半身映在喬震剛的眼前,床頭燈昏黃的光線將她白嫩的皮膚投射得更美,喬震剛是男人,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一個如此活生色香的女人躺在他床上,他只想狠狠地要她。

  林琴琴的手被他拉到頭頂上方,完全沒能反抗,而他的唇則是落在她的唇瓣上。

  喬震剛本以為會嘗到人工口紅的味道,結果他只品嘗到她柔軟的唇及帶著甜味的氣息,教他欲罷不能地用舌頭頂開她緊閉的唇瓣,長趨直入地在她口中掠奪。

  林琴琴跟秦洛約會幾次後,被他牽過手,還有一次他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但只有這樣。她長這麼大還不曾跟人接吻過,此時的熱吻早超出她的應付範圍,她驚慌不已,拚命地又扭又掙扎的,就是想要他放開自己。鼻間那純屬於男性的陌生氣息教她心慌,他的舌頭在她口中肆虐,這不是個溫柔的吻,更像是在強索,要她不得反抗。

  當林琴琴被吻得快喘不過氣,而唇瓣又被啃吻得發疼時,她委屈地嗚咽了幾聲,卻還是沒讓他放過自己,反而讓他吻得更深,像是永遠都吻不夠似的,而當他的手從她的乳房往下探去,直往她下腹移時,她緊張地嚶嚀著,可卻擋不住他的手探入她內褲的上緣,摸上她最私密的女性私處。

  長這麼大,不曾跟人有如此親密的身體接觸,林琴琴被他這麼一碰,早嚇得全身抖得不行,細瘦的雙腿拚命踢動,雙手也在喬震剛的大掌下扭動掙扎,被他定住的頭左右地擺動,想要掙開他的吻。

  只是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擺脫不了他如影隨形的糾纏,生平第一次發現男人跟女人不但在體形上有如此大的差別,力氣更是天差地遠,儘管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卻還是搣不動他半分,那高大的身軀動都不動地壓著她,除非他想放過她,否則她別想從他身下逃開。

  喬震剛也看出了她的不安,生澀不懂回應的身子讓他明白身下的林琴琴對男女性愛是不熟練的,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他的手指大膽地在她的私處挑逗,由著她無助地扭著身子,他稍稍撥開她的雙腿,伸出長指,在她沒準備的情況下深深地探入。

  「唔……」林琴琴被突來的疼痛給弄得叫出聲,隨即所有的聲音都被吞進喬震剛的喉間,他加重了吻,手指開始來回抽動,沒一會他可以確認身下的林琴琴是個不識性愛的處女。

  如果他還有理智,他該打住,如果他不想惹麻煩,他該打住,誰知他還沒作好決定,瞬間傳來的痛卻由他的舌頭上散開,原來身下的林琴琴咬了他一口。

  喬震剛猛地抬頭,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目光狠狠地瞪著林琴琴,這才發現她哭了,紅紅的眼眶看來好不可憐,那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微啟,「求求你,不要。」

  他的手停在她的私處沒有抽出來,見她盯著自己看,那害怕的眼神帶著乞求,求他放過她,或許喬震剛本來有想放過她的念頭,此時卻改變主意了。

  翻個身他起身下床,而在他下床時,床上的林琴琴以為他要放過自己了,不管因為酒精而顯得沉重不聽使喚的身子,她也往床邊移動,想要趕快逃出這個地方。

  無奈她雙腳都還沒沾地,身後卻感覺大床又再次因為重量而凹陷下去,下一秒她本是在床邊的身子再次被有力的手臂給拖回大床中央,嚇得林琴琴哭叫出聲。

  待她回過神,她又被壓在身下,而這一次她清楚地發現喬震剛本來在身上的長褲沒有了,只用一隻有力結實的長腿就壓住她踢動的雙腿,大手用力一扯,將她身上僅有的內褲給扯下,單薄的布料就這麼落在他手中,而後也逃不掉被丟到床下的命運。

  林琴琴再傻也明白喬震剛沒打算放過她,她像是瘋了似的拚命反抗,結果打了不過幾下,雙手就被他給定在頭頂動彈不得,她咬了他幾口,他也反過來回報了她幾口,每一口都疼得她細細地尖叫出聲,甚至還烙下了紅紅的咬痕。

  當她哭著掙扎了幾次,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只覺得壓在身上的人像是欺負她上了癮,對她的身子又啃又咬的,最後還強吻她好久好久,教她喘不過氣地差點昏了過去。

  喬震剛雖然在夜店時跟秦洛打了一頓,但畢竟還年輕力盛,本來的不適很快就消除了,而被林琴琴勾起的慾望此時正大肆叫囂。

  ……

        她不知道為什麼喬震剛要這樣對她,他跟她不認識,他是秦洛的朋友,那怎麼會拉她上床?她不懂也想不明白,當他壓著她在床上折騰,那精壯有力的身軀讓她逃不了,只能委屈地由著他擺弄不同的姿勢承歡。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4:51 PM 編輯

【第四章】

  隔天,當林琴琴睜開眼睛時,她只覺得全身像是要散架似的難受,連想抬手都覺得酸痛,她的腰像是要斷了似的,而私處傳來的隱隱疼痛讓已經酒醒的她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因為不堪,林琴琴連忙閉上眼,想要騙自己昨晚不過是個夢,那不是真的,她並沒有跟男人上床,可全身的難受在告訴她那不是假的,她確實是因為酒醉跟男人睡了,而且她還不認識對方,只知道他叫喬震剛,是秦洛的朋友。

  秦洛?她連忙又睜開眼,自己一晚上沒回家,家裡肯定急著找她了,她想起身,卻發現被單下的自己竟是一絲不掛。

  她轉頭看向床一側,喬震剛並沒在床上,她圍著被單忍著腰間的不適坐起身,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被丟在地上的衣服及她的包包。

  她步下床,無視身體傳來的疼,她急著拿出包包裡的手機,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全是家裡的電話,她想回撥卻又不敢。

  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房間,只想趕快離開這裡。走回床邊,她將被單拿掉,快速地套上內衣褲。

  當她剛伸手拿起上衣要穿時,卻聽到一聲男音從房裡的一處傳來,她驚得連忙回過頭,這一看她差點沒嚇得尖叫。

  原來喬震剛並沒有離開,他不過是進浴室里沖澡,此時只穿著長褲,上半身全裸的他步出浴室,高大的身形立在與她不過幾步遠的距離。

  林琴琴慌亂的目光瞄到了他腰間及腹部有幾處不算小的瘀青,而後與他對望了一秒隨即害怕地移開。

  擋在身前的上衣不足以擋去喬震剛的注視,她凹凸有致的曲線落入他眼裡。而林琴琴不知道的是,此時她白嫩的皮膚上落下了大大小小喬震剛昨晚留下的烙跡,有紅有紫,每一個痕跡都在說昨晚在這個房間的這個床上他有多激烈地要她,「浴室在那裡,先去洗個澡,吃過飯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林琴琴捉緊衣服地回他,希望他趕快離開,她才可以繼續穿好衣服走人。這個地方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她必須要趕快回家,免得家人找不到她心急。而昨晚、昨晚是個意外,她不想提起,最好是把它忘了,甚至是眼前這個男人她都希望不要再見了。

  喬震剛不發一語走上前,長臂一抬將她手上的上衣扯下,不理會她的驚叫,連同她放在床上的短裙都搶了過去。

  「還給我。」

  「如果你不介意身上全是跟我做愛過的味道,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回家。」昨晚滾過床單,林琴琴身上多少沾染上了不屬於她的麝香氣息,但她卻不自知。

  聞言,林琴琴的臉色瞬間白了,因為難堪,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搶過喬震剛剛才拿走的衣服,就這麼在他的目光下,她快步地走進浴室,同時將浴室的門重重地關上。

  進到浴室後,站在鏡子前林琴琴這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跡讓她摀住嘴巴,怕自己哭出聲。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憔悴,很明顯是一夜沒能好眠,眼眶下甚至還有黑眼圈,臉上的淡妝糊了,還好她一向沒有上眼妝的習慣,不然肯定更嚇人。

  她沒敢再多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轉開蓮蓬頭任由熱水將她全身從頭到腳打濕,想要把那些陌生的麝香氣息全都洗掉。

  半小時後,當她再踏進房間時,她身上穿的是昨晚的衣服,過肩的髮半乾、乾淨的臉上脂粉未沾,白凈的臉蛋雖然有些蒼白,但看得出來是五官清秀、氣質姣好的女孩。

  房間裡,坐在沙發上的喬震剛已經穿戴整齊,洗白的牛仔長褲配上白色襯衫,整個人看來陽光清爽,他手上拿著一迭文件,,低頭專注地看著。

  林琴琴此時才有機會好好看清楚他的長相,她昨晚的印象是他長得高大精瘦,此時陽光射入,她看清楚他俊挺的臉龐,比起一般人的長相,他的五官稱得上英俊,有錢人家的品味是用錢堆積出來的,她覺得秦洛也好看,但秦洛的身上沒有喬震剛的書卷氣,這是金錢堆積不出來的。

  只是這樣帶著溫文書卷氣質的男人昨晚卻帶了一場惡夢給她,不管他長得好不好看、家世好不好,這樣的人她只想避得老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了,「我要走了。」林琴琴躡腳走到房間中間,她拿過自己的包包,小聲地對著專注看著手中文件的喬震剛說後,頭也不回地就往房門方向走去。

  喬震剛聽聞她的細聲,目光離開文件,抬頭看向她,「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林琴琴一點都不想跟他再單獨相處,她只想要趕快走人。

  喬震剛已經起身,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朝她走過去。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走。」林琴琴見他走過來,急得趕緊加快步伐走到門邊,當她的手打開房門時,卻被門外佇立的人給嚇了一大跳,一時沒站穩往後退,直直撞進走上前的喬震剛懷裡。

  管家剛走過來,樓下喬家父母已經用完早餐,昨晚喬震剛帶女孩回家,管家提了幾句,此時兩個老人家正坐在樓下客廳等著,想要看看兒子帶回家的女人長什麼樣,又是什麼家世。

  「少爺,早。」管家跟喬震剛打過招呼,視線卻盯在他懷裡只及他肩膀,嬌小的林琴琴身上細細打量。

  林琴琴被盯得不自在,連忙移開目光,同時也掙扎著想要掙開喬震剛的懷抱。

  「我馬上要出門,早餐不吃了。」

  管家點頭,「老爺跟太太在樓下等你。」管家用眼神暗示喬震剛。

  而聰明的他哪裡看不出管家的意思,「我知道了。」喬震剛使了一些力道將懷裡的林琴琴箝在懷裡,不讓她亂動。

  管家走後,林琴琴這才明白喬震剛不但帶她上床,還把她帶回家,此時他家人都知道自己昨晚跟他滾過床單,這教臉皮薄的她只想找地洞鑽進去,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似的邁不開步伐。

  「走吧。」

  「為什麼?」她不懂,他跟她沒有感情,他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她,那如果只是臨時興起的一夜情,為什麼要帶她回家,有錢人不是對這種事最忌諱嗎。

  剛才的管家還有這個家的擺設,她多少明白喬震剛有著優渥的家世,有錢人家的少爺她高攀不起,一個秦洛就讓她夜夜不好眠,但為了讓幫爸爸的公司能順利貸款,她只得勉強自己跟他約會,結果卻又惹上了他的朋友喬震剛,還發生了一夜情,這些讓她一時沒有頭緒去面對。

  「什麼為什麼?」喬震剛拉她走出房間。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家?」

  喬震剛不語,只覺得她問了一個傻問題。

  見他不回答,林琴琴低頭一步一步走樓梯,在聽到樓下傳來的人聲時,她全身繃緊,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的家人,用什麼身份,一夜情的床伴嗎?

  當兩人出現在客廳前,喬母已經眼尖地看到林琴琴,兩人目光相視,不過那短短幾秒,林琴琴不傻,她哪裡會看不出對方眼中的鄙視。

  喬震剛拉著她的手,快步來到客廳。

  「震剛,這女的是誰?你為什麼帶她回家裡來過夜?」喬母先發難了,她沒辦法接受兒子帶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回家過夜,以前不管他在外頭怎麼玩,她跟老公都可以不過問,但女人都帶回家了,她不能裝不知道。

  「我如果沒記錯,她是秦洛的女朋友,林琴琴。」

  喬震剛的話不只讓喬母愣住,連林琴琴都傻眼,他怎麼可以跟他爸媽說她是秦洛的女朋友。

  「秦洛的女朋友,你、你把秦洛的女朋友帶回家過夜?」喬母回過神後尖聲地問著。

  身為秦洛的女朋友,卻這麼容易又跟別的男人上床的女人,這麼隨便的女人不是看中了喬家的錢就是妄想名份,喬震剛的一句話讓喬母對林琴琴的不順眼到了極點。  

        林琴琴哪裡會聽不出喬母語氣裡猶如她是愛慕虛榮,一心想找有錢人高攀的女人,那不屑的眼神跟語氣讓她全身止不住地抖著,可她的委屈卻因為找不到話而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此時坐在沙發上的看來是喬震剛父親的人也是滿臉不贊同,表情對她也是反感到極點。

  喬父心想,喬震剛跟秦洛多年前就有恩怨,至今兩人都不再有往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後竟然又為了女人有了牽扯,而這次喬父擔心曾經像兄弟般的兩人關係會更惡化。

  「媽,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過問。」喬震剛不理喬母的叫囂。他看到林琴琴偏過頭想要躲開他的目光,可他還是瞄見她紅了的眼眶及滾在眼眶裡的淚水,「我先送她回家了。」

  「震剛,你、你先不要走,媽還沒說完……」喬母見兒子拉著那個叫林琴琴的女人走出大門,在他身後急得叫著。

  可惜喬震剛沒有理會,頭也沒有回地大步走人了。

  喬母又急又氣地轉頭看著還坐在沙發上的喬父,心亂不已地問:「你怎麼不說話,他跟秦洛不是沒往來了嗎,怎麼會跟秦洛的女朋友認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家跟喬家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來,年輕人卻為了女人鬧得不歡而散,長輩這些年都選擇讓年輕人自己處理,以為時間會讓他們成熟,沒想到現在又跑出個林琴琴,這下子問題不但沒解決,只怕會更難處理了。

  男人天生喜歡掌控,有錢有勢的男人更愛權力,而這種男人最不想跟人分享的就是女人,會選擇獨佔。以前秦洛搞上喬震剛的女人,現在喬震剛上了秦洛的女人,這下子真的是難解了。

  「我找機會跟他說清楚。」

  「最好是這樣,讓他馬上跟那女的斷了關係,那種隨便就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我不准他跟她往來,你想辦法讓人拿錢打發她,讓她離我們兒子有多遠滾多遠。」喬母一心認為林琴琴是個愛錢的女人,而既是為了錢,那用錢打發最快。

  喬父沒接話,不過他對林琴琴的看法跟喬母一樣,是個隨便的年輕女孩,這樣的人他們家不歡迎。

  林琴琴一走出喬宅馬上用力甩開喬震剛的手,她本是平靜的小臉此時繃得死緊。

  喬震剛被她這麼一甩,轉頭看她,「你在發什麼脾氣。」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家。」林琴琴覺得剛才喬母的話跟眼神讓她很難堪,她不想被人家當成是隨便的女生,她不是,而這一切全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昨天的錯誤到這一秒為止,她不想再跟這人有任何牽扯。

  喬震剛又拉了她的手,將她的包包奪過去,不管她怎麼反抗硬是把她扔進車子裡,而後他快步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順手將她的包包丟到後車座去。

  林琴琴被他剛那一扔嚇到,自己的包包又被他拿走,沒有錢跟手機她根本走不了,最後只能忍著氣坐在副駕駛座。

  「你家在哪裡?」

  林琴琴沉默了好半晌,最後看著車子駛出喬宅大門,她索性將臉轉向車窗,盯著外頭的風景卻不出聲。

  「不說話,那要不要我自己打電話問秦洛。」說完,喬震剛果真拿出手機,打算要撥電話。
  「你不要打。」林琴琴覺得這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有錢人難道都以為可以隨便掌控別人的世界嗎,他憑什麼這樣玩弄她。可明知他過分,她卻不能拿他如何,反倒像個小丑似的被他玩弄在手掌心。

  喬震剛一手控制方向盤,另一手拿著手機,目光直視前方,等著她出聲。林琴琴掙扎了幾秒,最後只能順著他的要求說出自己家裡的地址。

  喬震剛聽完,用力踩了油門,車子倏地加速往前行駛。

  那天,當林琴琴下車時,她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會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

*             *             *

  林母讓林琴琴跟秦洛相親,為的是想辦法得到秦家的金控公司幫忙,當林琴琴跟秦洛順利約會,最後一夜未歸時,林母歡喜地以為一切都成定局了。

  幾天後林母卻發現林琴琴天天下課就回家,別說跟秦洛約會了,就連秦洛的電話也沒有了。

  因為林父公司的債務問題急著需要資金處理,心想如果是年輕人的小吵小鬧,她決定要林琴琴先忍一忍,所以這日她見林琴琴下課回家進房間,林母便去敲了林琴琴的房門,叩叩,「琴琴,媽可以進去嗎?」

  剛回房間換了家居服的林琴琴打開房門,林母走進房間後坐在床邊,並且伸手要林琴琴也過去,當兩人坐在床邊時,林母這才開口,「琴琴,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跟秦洛吵架了?」都這麼多天了,秦洛連通電話也沒有打來,這讓林母忍不住想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林琴琴被問得一愣,而後苦笑地低頭,不敢看林母,她沒有勇氣跟林母提那晚發生過的事,只能小聲地回道:「沒有。」

  「那沒有吵架他怎麼不再約你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在忙。」林琴琴隨意說個理由。

  「也是,有錢人的朋友多、應酬多,肯定是忙了,那要不然你主動打電話給他。這年頭女生主動約男生也沒什麼不好,媽看你跟他相處得不是還不錯嗎?!再說秦洛長得又好,家裡又有錢,如果你跟他真的有可能交往,不是很好嗎。」

  「媽……」林琴琴被林母這麼一說,有口難言地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解釋目前的情況。

  「不用不好意思,你就打給他問他哪時有空,你約他吃飯還是看電影啊。」林母說完後,伸手拿過林琴琴放在床上的包包,拿出手機給林琴琴。

  「媽,還是不要啦。」

  「為什麼不要,沒什麼好害矂的,媽不會笑你的。」

  「可是我……」

  林母見林琴琴遲遲不肯接過手機,她一改先前和善的語氣,本來的笑臉也拉了下來,「琴琴,你難道忘了媽跟你說過,秦洛家是金控公司,你爸目前公司有財務上的問題,如果你跟秦洛交往,你爸公司的財務問題就有機會可以解決了,你難道不想幫你爸的公司渡過這次難關?」

  「媽,我沒忘,也很想幫爸爸……」只是她不覺得秦洛會想再約她出去,在他傳了簡訊問她那晚是不是上了喬震剛的床,她坦白地回答一個「是」後,秦洛就沒有下文了,也沒再找過她。現在別說是談要貸款的問題,秦洛應該是連見都不想再見她一面,畢竟她這麼隨便就跟他的朋友上床,這種女人他大概也看不上。

  「那你快打電話約秦洛。」林母又繼續慫恿著。

  「好,我會再聯絡他。」林琴琴答應了,只是她需要一點勇氣,而不是現在馬上就打。

  林母見她的態度軟化了,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心裡歡喜不已,「那媽不吵你了,下午我約了朋友打牌,晚上你看要吃什麼再叫外送,媽可能要打個幾圈才會回來。」說完林母就走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5:50 PM 編輯

【第五章】

  因為上次跟林母談過,林琴琴天天回家都怕被林母問有關秦洛的事,誰知這天她下課剛走出校門口,就看到林母站在校門口等她,「媽,你怎麼來了?」林琴琴快步走上前,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擔憂地問著。

  「你先別問了,先跟媽去你爸的公司。」林母招了計程車,拉著她上車。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林父公司租承的商業大樓門口,林母付錢後又催著林琴琴下車。

  進入大樓後,搭上電梯,這一路上林母的表情都顯得凝重,而林琴琴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麼事,也不敢多出聲,默默地跟著林母。

  當兩人來到林父的辦公室時,除了林父外,辦公室裡還多了一個中年男子和一位打扮貴氣的婦人。林琴琴一眼見到那婦人時,小臉倏地刷白,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喬震剛的母親。

  她怎麼會在這裡?林琴琴的身子呆若木雞地僵在原地,林母見狀,拉了她一把要她坐下。

  其實喬母今天可是有備而來的,她跟喬父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了,林琴琴接近秦洛說破了就是為了錢,果然就如她所想的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為此她找人聯絡林父,為了讓林琴琴跟兒子斷了連絡,她決定出手讓林父公司的財務困難能順利解決,而條件是不準林琴琴跟兒子再見面。  

  當喬母把來的目的說完了,林琴琴的臉色隨著喬母的話越發蒼白。林父聽完,一臉凝重,不發一言,而坐在林琴琴身邊的林母則是瞪大眼尖聲問:「琴琴,這是真的嗎?你真的跟喬太太的兒子上床了?」林母難以置信一向保守又乖巧的林琴琴會跟男人玩一夜情。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也是被迫的,那時她醉了,而且她也有反抗,只是喬震剛不肯放過她。

  「你怎麼會這麼不自愛,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跟男人上床,這種事要是被傳開了,你要爸媽的臉往哪裡擺?明明都跟秦洛在約會交往了,竟然還去勾引喬太太的兒子,你這麼隨便,外面的人肯定都以為我們家沒家教,說不定連你妹都被當成不自愛的女孩,這你不是害了你妹嗎?」

  林琴琴本來委屈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林母的話卻刺得她掀了掀嘴唇卻不知要怎麼出口,她沒想過害任何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她一直都說不要,可是喬震剛不放過她。

  「好了、好了,我今天來這裡並不是為了看你們怎麼管教女兒,我只是要告訴你們,我們喬家不是你女兒可以高攀得起的。我查過了,你們公司有財務問題,反正我本來就打算拿錢打發你們女兒。

  這位是我們喬家旗下銀行的經理,關於你們公司要的貸款他可以馬上處理,不過條件是不準再跟我兒子有任何糾纏,也不要跟我玩未婚生子的把戲,我們喬家不認來路不明的血統。」

  喬母的話說得直接,坐在喬母身邊的中年男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林父,「林先生,這裡是貸款的文件,你看過後若是沒有問題,請在文件上簽名。」

  林父怔怔地接過文件,與林母對視了一眼。

  林母見狀,討好地笑著對高傲自負的喬母說:「喬太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我女兒離你兒子遠遠的,就算看到了也會當陌生人路過。」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只要這個文件簽了,林父公司的問題就解決了。

  「媽……」

  「你不要說話,我跟你說,你以後不準再去找人家的兒子了,懂嗎?」林母轉頭看林琴琴時,馬上換了強硬語氣警告著。

  「我沒有……」她根本沒有喬震剛的聯絡方式,怎麼可能找他。

  林母一聽,又討好地跟喬母再三保證,「喬太太你放心,我女兒都說了不會了,我也會好好管住她,不讓她再去打擾你兒子。」

  喬母冷一臉不耐煩地哼了聲,心想果然是有什麼父母就有什麼子女,女兒愛慕虛榮,父母為了錢也可以賣女兒,這種人她見多了,打心裡就瞧不起,「那就文件簽一簽,我還趕時間。」喬母催促著。

  林父轉頭看著小臉低低的,委屈得像是要哭出來的林琴琴,心裡很是掙扎,這女兒雖不是親生的,但還是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爸爸,如果她跟這位喬太太的兒子是互相喜愛,那他這份文件簽下去不是等於在拆散她的幸福嗎?

  「老公,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簽啊。」林母見林父遲遲不動筆,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林父又看了林母一眼,最後嘆了口氣後在文件上簽下了名字。

  「還有你們最好帶你們的女兒去醫院檢查看看,若是懷孕了最好是馬上拿掉,不要到時還跑來找我們認親,我們家一概不承認。若是需要錢拿掉孩子,這筆錢我們喬家還出得起。」喬母話說得刻薄。

  林琴琴覺得自己像是要坐不住地只想離開,她不懂為什麼自己要坐在這裡被人家這麼侮辱。

  林母本是還掛著笑的臉上,在喬母這麼說時也有些掛不住了,畢竟還是自己的女兒,可掛不住還是要忍住,「喬太太,你放心,肯定不會有半路認親的事發生,真不小心懷孕了,我會要她拿掉,不會讓她生下來的。」

  「那就好。」喬母滿意地點點頭,心想林家看在錢的面子上,應該不敢唬弄她才是。

  從頭到尾沒多看林琴琴一眼,她起身,「既然文件也簽好了,條件也談好了,那就這樣了。」喬母拿了包包就走人。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在整理好文件後起身,並且讓林父明天到銀行。

  當兩人離開後,林琴琴也緩緩起身,林母見她轉身要走,「琴琴,你要去哪裡?」

  「我忘了下午跟教授約好要交報告,我先回學校去了。」林琴琴輕聲回答。頭低低地看著包包,沒往林母的方向看去。

  「要不要跟爸媽一起吃過午餐再回學校?」

  「不用了,我怕遲到。」林琴琴說完,快步走出林父的辦公室。

  當步出商業大樓後,林琴琴看著人來人往的馬路,她一時有些茫然,望了望四周,竟不知要去哪裡。

  她其實沒有跟教授有約,也沒有報告要交,但她就是不想再待下去,她覺得在林父簽下那份文件時,心口處好像被人敲破了一個洞,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一陣一陣地吹著,她覺得心口很涼很涼。然後她就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一路邊哭邊走。當天黑時,路邊華燈四起,她卻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個她待了十多年的家。

  事實真的很殘酷,原來為了錢,她的爸媽可以不問理由地把她賣了,他們甚至沒有問她為什麼會跟喬震剛上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在他們眼中,原來她比不上錢重要。

  本來因為喬家的介入,本來沒有任何一家銀行願意貸款給林父,甚至有銀行員工謠傳林父的公司撐不過幾個月,肯定要破產倒閉。可才短短幾天的時間,林父公司的財務問題不但解決了,甚至還攀上了喬家這家全台灣最大金控公司。

  這日,林琴琴剛從校門口出來,再不到兩個月她就要大學畢業了,這陣子她雖然沒有課,卻還是選擇天天到學校。

  自從那天的事發生過後她的爸媽對她的態度變了,而她也變得比以前更安靜,大部份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待在房間。

  沒有人再提起喬震剛這個人,好像他不曾出現過一樣,但林琴琴知道這個人並沒有消失,她的爸媽隨時都在擔心她是不是會再跟喬震剛見面,所以他們會查看她的手機,他們開始規定她回家的時間,甚至她要跟哪個朋友出去都要跟他們說。看似關心,可林琴琴明白那是怕喬家反悔,只是她沒有勇氣說出來。

  因為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走出校門口,林琴琴沒多注意左右來車,當她剛要走去公車站搭車去市區閒逛時,卻被不遠處的喇叭聲給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去,是一輛黑色的名貴跑車,然後她從降下的車窗看到車子裡頭的人時,她表情一僵,整個人定在原地。

  她心裡告訴自己趕快跑,不然會有麻煩,可是她的雙腿卻一動也不動地定在哪裡,然後她看到喬震剛高大的身子走出車子。

  當他來到她面前時,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她沒忘掉林母天天在她耳邊的提醒跟警告,也沒有忘記喬母那時的刻薄及瞧不起。她從沒想過高攀那些有錢人家,她只想要平凡地畢業、工作、結婚、生子,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可老天爺似乎要跟她作對,在喬震剛消失了近兩個多月後,又讓他出現了。

  「跟我走。」

  林琴琴緩緩搖頭,不想跟他說話,她像是突然回過神,往旁移了一步,想要越過他。

  「你想去哪裡?」喬震剛見她不想跟自己對話,她往左移一步,他就往左擋她去路;她往右移一步,他又往右擋她去路。

  就這麼來來回回了幾次,林琴琴不想再跟他這麼糾纏下去,她轉身想往後跑,想要躲他躲得遠遠的,這個人是她的剋星,因為他,她的生活才會變得這麼悲慘。可惜,她才剛往後轉,腳都還沒來得及邁開一步,就被身後的喬震剛扯住手臂。

  「跟我走。」

  「你放開我。」林琴琴不想在大馬路上跟他拉拉扯扯,不管是他的人還是他開的車都太過顯眼,而她平淡過頭了,不想成為別人的注目焦點,特別是若被她爸媽發現,那就更難說清楚了。  

  只是不管她怎麼拉扯扭動就是掙不開喬震剛的箝制,他手長腳長、精瘦有力,她胳臂細又嬌小,哪裡抵得過他的力氣。不過一會工夫,就被他拖著往他的車子走去,「我不要跟你走,你快放開我!」林琴琴嚇壞了,她的臉上滿是驚慌的表情,對這個男人的印象是他曾不顧她的意願強佔了她的身子,她怕跟他獨處,也怕再被人誤解。

  只是她的掙扎反抗喬震剛根本不理會,三兩下就將她給丟進車子裡,不管路人詫異的目光,當林琴琴想逃跑時,喬震剛甚至撂話,再敢跑,他就當眾吻她。

  這個警告很快得到了效果,林琴琴被嚇得不輕,哪裡還敢逃,坐在副駕駛座上動都不敢多動一下,就連車子都駛上馬路了,她還很努力地往車門邊縮去。

  喬震剛邊開車邊轉頭瞥了林琴琴一眼,見她此時聽話地坐在車裡,臉上寫滿不安,猶如他是什麼生猛野獸,隨時會將她給吃了。

  當車子在停紅綠燈時,林琴琴只顧著看車窗外,等她發現時,喬震剛已傾身向她。

  「你要幹什麼?」大馬路上,喬震剛的車停在路上,他解開安全帶朝她靠近,林琴琴急得更往車門邊縮去,還不忘伸手推他。

  「不要動來動去,我在繫安全帶!」雖然她的力道不大,但被她連連又拍又推了幾下,拉在手上的安全帶一直扣不上,教他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原來是林琴琴因為太緊張,上車後忘了繫安全帶,喬震剛瞧見後想幫她繫上,沒想到卻被她誤以為他別有用心,也跟著動怒了。

  林琴琴聽他一吼,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真的是在幫自己繫安全帶,可她又不想開口說謝謝,是他強行帶他上車,她根本就沒有想見他。

  再說他繫安全帶有必要靠她這麼近嗎,因為是密閉空間,屬於他身上的獨特氣息因為他的靠近而散在她鼻息間,這讓她想到那一晚他壓在她身上時的味道,那一夜是她的惡夢,她不願回想。

  因此她忙將頭偏過去,只留一個後腦勺給他,雙手則是緊緊捉住膝上的包包,想要隱藏她心裡的害怕。

  當安全帶繫好後,喬震剛隨手拉過自己的安全帶繫好,可他的視線卻沒有離開林琴琴,打量地看著她今天的打扮,黑色牛仔褲跟白色T恤,過肩直髮紮了馬尾,露出秀氣潔白的頸項,而他本來留下的紅痕早不復在。

  林琴琴沒發覺喬震剛的注視,當她再轉頭看向他時,車子已經又往前行駛,而他也正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筆直地盯著前方。

  「你要帶我去哪裡?」離她回家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每天她出門前都要跟林母報備幾點回家,如果她晚歸了,會有好一陣子天天被電話追問行蹤,有了幾次經驗後,她都會提早回家。

  喬震剛沒有回她,而是繼續盯著前方。

  「我不能太晚回家,七點前我一定要回家。」

  喬震剛轉頭瞥了她一眼,而後又轉回去看前方,「我媽找過你。」這話不是用問話,而是肯定的話。

  聽到喬母這個人,林琴琴的身子僵了一下,而後緩緩地嗯一聲點頭。

  「她拿多少錢打發你?」喬震剛高中就被送出國,歷任女朋友都在國外,喬母管不了,但喬震剛了解他媽的脾氣,只要一有事,就是拿錢擺平。

  林琴琴捉著包包的手指緊得泛白,她掀了掀嘴唇,吐出了一句不知道。

  她的話讓喬震剛挑眉,其實他今天找上林琴琴,不過是昨晚聽管家不小心說漏了嘴,他才知道原來他爸媽背著他找過林琴琴,而且還用錢打發她。

  一般來說,女人跟他上床,下床後他就當陌生人,因為大部份的女人跟他上床都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他沒必要負什麼責任。

  可是他沒有忘記那一晚是林琴琴的初夜,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上床並不是她自願,甚至也不是她找上他,而是他故意的安排。

  錢對他而言一直以來都是個數字,喬家的錢就算他當個扶不起的阿斗,一輩子隨意揮霍只怕也花不完,可當他聽到他爸媽找上她,而且還拿錢打發她時,不知為什麼他竟萌生了找她的念頭。而找她做什麼他並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要帶她去哪裡,只是開著車漫無目標地在市區打轉。

  他以為她當初會找上秦洛肯定是為了錢,而上床後,他其實以為她會拿初夜當理由,大吵大鬧地獅子大開口跟他要錢。不過他等了很多天,她並沒有找上門,這也跟他以為的她不同,他以為她是愛錢的女生,耍著心機想攀上有錢人,所以才會找上秦洛。

  「如果你問完了,我要下車了。」林琴琴也看出了他根本是開著車在市區的路上打轉,「我沒有懷孕,以後也不會糾纏你,請你放心。」

  林琴琴的聲音屬於輕細的,但不知為什麼喬震剛就覺得她說的每個字都重得敲在他心坎上,看她急著跟他撇清關係的態度,特別讓他不爽快。長這麼大他還不曾被女人嫌棄過,巴結、討好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她卻這麼不知好歹地無時無刻在跟他劃清關係,當他是害蟲、下三濫嗎。

  「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男人都有劣根性,特別是有權有勢又有錢的男人,總看不慣女人對他的輕忽,喬震剛正好就是這樣的男人,他習慣了女人的注目,這麼被無視他不習慣,所以他拿話來威脅她,她想避開他,那他就讓她知道他有多大能耐。

  林琴琴僵著表情看了他一眼,隨後馬上移開臉,她不懂他為什麼又生氣了,那低沉的聲音透露了不悅的情緒,而他英俊的五官繃緊,這些日子她唯一看會的就是看人臉色,所以她知道喬震剛在生氣,而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著他了,「你是有錢人,一旦要耍手段,我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她老實說著。與喬震剛作對,她是永遠的弱勢,不可能有勝算。

  「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你說要我跟你交往。」林琴琴以為自己聽錯了,傻傻地重複了他的話。

  而喬震剛默不作聲地開車,等著她的回答。只是數分鐘後還是得不到她的回覆。

  「你只要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交往就好,其它的不用多想。」

  「是為了打發時間嗎?」其實前不久她不小心聽到她媽跟朋友聊天,才知道原來秦洛對她從來都不是認真的,他跟她約會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她只是他在台灣閒遐無聊時的調劑。

  「可以這麼說。」喬震剛老實說,畢竟他對林琴琴並沒有感情,有的不過是那一夜喜歡上她的身子,而他從不虧待自己,既然喜歡她的身子,他就想再要,要到他厭倦為止。

  她沒想過當這些有錢人的玩意,那一夜純屬意外,「你想用錢跟我交往?」

  「你要這樣麼想也可以,你只要跟我說要還是不要就可以。」

  「所以除了錢,你什麼都不會給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沒錯,我就是想用錢跟你交易,你陪我上床打發時間,我用金錢滿足你,這有什麼不對嗎?」喬震剛從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今天找上林琴琴不過是為了那晚之後對她的身子還有眷戀,想要再得到。

  「沒有不對。」林琴琴從他不耐的語氣聽出他的不悅,而她不懂他為什麼不高興。

  「那就我問什麼,你回我什麼,我不喜歡不懂聽話女人。」

  「可是我沒有要你喜歡,你提出來的要求我做不到,請你讓我下車,以後我跟你不要再有牽扯。你要打發時間,去找可以陪你的女人,我不是那種女人,請你不要拿錢跟我說話。」

  「你在跟我玩遊戲?」女人喬震剛見多了,像林琴琴這種一開始說不要,最後又自己找上門的見過,最後還不是哭著拿錢走人。

  「我不懂什麼玩遊戲,我只知道你找錯人了,我不想跟你用錢交往,這也不行嗎。」

  「你如果不要用錢交往,當初為什麼找上秦洛,不要告訴我,你愛他。」

  林琴琴被他一說,表情倏地更蒼白了,捉緊包包的手顫抖著,「對,我愛他,所以我不能跟你交往,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林琴琴心想,她的話應該會讓喬震剛不再找她,甚至不樂於看到她,剛好她可以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跟這些有錢人打交道,還她清靜的日子。  

        「該死!」喬震剛咒罵了一聲,而後瞪了她一眼,「你敢把剛說話再說一次。」

  「我不喜歡你,我不想跟你交往。」她本來就是個平凡的人,是他的出現跟蠻橫打亂了她的生活,把她平靜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如果可以她希望不曾遇見他過,那一夜也從不曾發生。

  就在她才說完,下一秒,喬震剛將車子停在路邊,看都不看她一眼地冷聲道:「下車。」

  因為他的緊急煞車,林琴琴的身子被突來的車速及煞車給震了幾下,驚魂未定的她還沒會意過來他的話,耳邊又傳來他更大的吼聲,「下車!」

  林琴琴這下子終於明白他是在趕她下車,原來是想放過她了。她沒多說什麼,甚至是不敢多看他沉下的表情,抖著手想解開安全帶,可不知是她的手抖得太厲害了還是怎麼了,她就是解不開。

  喬震剛見她的手在那裡撥弄了好半晌,卻還是解不開安全帶的暗扣時,他冷嘲了,「想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林琴琴沒搭理他,只是急著用手壓著安全帶的暗扣,想要趕快解開離開這輛車子,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男人最好。

  「該死!」喬震剛見她還是解不開,忍不住又低聲咒罵。

  林琴琴急得不得了,連頭都不敢抬,因為害怕,委屈得眼眶又紅了,也在這時,安全帶的暗扣「叩」的一聲終於解開了。林琴琴拉開安全帶,拿著包包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像是逃命似的下了車。

  當她車門才剛關上,身子都還來不及站穩,喬震剛油門一踩,車子已經揚長而去了。

  站在大馬路邊,林琴琴捉著包包想,應該不會有下一次了,這人這麼討厭她,直接在半路將她趕下車,之後應該不會再想跟她有牽扯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6:03 PM 編輯

【第六章】

  喬震剛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接班家族事業,畢竟他是唯一的繼承人,而他也在兩年後在英國順利完成學業。取得學位後,利用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個人私事,然後兩個月前他回到台灣,正式入主公司負責人的職務。

  這一次再回台灣,喬震剛花了一點時間適應台灣夏季悶熱的天氣,而如同當初沈約說的,他一回台灣喬母就天天催他交女朋友,並且要他趕快結婚生子。

  為了應付喬母的嘮叨,喬震剛為了圖耳根子清靜,只好勉強自己跟幾個喬母看中的女人相親,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原因是他沒打算忍受那些女人的大小姐脾氣,個個要他哄。

  他是找女朋友,不是找公主回家伺候,對那些看上他卻又性子驕縱的女人們,他沒打算浪費時間跟她們約會吃飯,直接列為拒絕往來客戶。

  只是喬母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太高明,身為兒子,喬震剛著實玩不過她,也怕了她那天天念叨的魔音,今天只好又依她的要求跟某家上市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女相親吃飯。

  剛從公司下班,離相親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相親的飯店就離公司不遠,他不想提早出現,怕女方以為他有多期待這次的見面,所以他選擇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裡喝杯咖啡。

  喬震剛人高馬大,身形挺拔又長得英俊,穿著鐵黑色西裝的他很惹人目光,一走進咖啡店就惹來店裡其它客人的目光。由服務生帶位走到角落,他拿出公文包的筆記型電腦,再順手拉鬆領帶,點了杯咖啡後就開始盯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

  當服務生將他單點的咖啡送上來,他抬頭說謝謝時,視線正好落在斜前方的一對男女身上。兩人正好都側身向他,讓他可以很清楚地將兩人的表情納入眼底,女的長相清秀,衣著端莊簡約;男的一身灰色西裝,長相老實。因為多看了一眼,喬震剛刻意聽了一下他們的談話內容,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是在相親。

  或許就是因為一樣都是相親,讓他忍不住多注意他們的舉動,看得出來兩人都對彼此有好感,談話內容算合拍,只是那位相親的女人話不多,不過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著耳朵舒服。

  本來是帶著看戲的心情,但當相親男人口中吐出相親女人的名字時,喬震剛目光多了一抹深沉,林琴琴。

  他抬頭看去,又多望了那女的一眼,而後被他腦海封鎖了兩年的一張熟悉臉蛋跟眼前正在相親的女人重迭了。帶笑的眼睛、俏挺的鼻子、菱角般的唇瓣、巴掌般大小的臉蛋、一頭快及腰的長髮,依舊是纖細的身材,只是兩年後的她多了一股清新的女人味。

  兩年前的她在他面前幾乎沒笑過,所以他從不知道原來她笑起來竟然有著甜美的酒窩,而這樣的笑容是為了別的男人展露的。他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她的眼眶還委屈驚慌地含著淚水,甚至被他半路趕下車。

  那天之後,驕傲的他就把林琴琴這個女人甩到腦外,不曾再找過她。沒想到再見面,她竟然跟別的男人相親了。

  喬震剛再細細看量眼前的相親男,不過是個極為普通的上班族,相較之下林琴琴在外表上佔了優勢,但林琴琴看著相親男,臉上不時因為相親男的話而露出的微笑莫名地刺目,讓他覺得很礙眼。

  因為咖啡店空間不大,每桌之間的距離不算近,加上店裡的人都輕聲細語的,儘管他低下頭假裝看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但耳朵卻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仔細到每一個字都沒錯過。

  看來兩人相談甚歡,特別是相親男看林琴琴的眼神,那裡頭清清楚楚地寫滿了愛慕之情,看得出來這次的相親很成功,男女互有好感。

  聽到相親男約林琴琴下次一起看電影時,喬震剛合上筆記型電腦收好,將冷卻的咖啡一口飲盡,之後起身去櫃檯結帳,他沒興趣知道這兩人相親的後續。

  因為剛接手家族事業,龐大的集團讓喬震剛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別說跟朋友吃飯、喝酒、聚會了,就連假日都要去公司報到,只為了能更快熟悉公司的運作。

  經過前陣子沒日沒夜的辛苦,接班後的喬震剛已經熟悉了公司的運作,而讓他這麼賣命工作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把自己累得像條狗,天天在公司開會、加班看文件,連假日都不休息,就是為了斷阻喬母逼他相親。一連幾次不甚愉快的相親,讓他聞相親兩個字就想翻臉,也跟喬母為了相親起了幾次爭執。

  本來這次回台灣,他是打算先在家裡住一陣子,後來真被喬母煩到不行,索性又搬到公寓住,離公司近,上下班方便,一個人也樂得耳根子清靜。

  就因為搬到公寓了,再加上公司也順利接手,下班後他跟朋友聚會的時間相對也多了。

  沒想到,他擺脫了喬母的相親糾纏,卻被好友紀一笹給坑了。

  今晩紀一笹為了討好老婆,在結婚紀念日這晚浪漫地訂了飯店,打算跟老婆享受難得的兩人世界。

  問題是,他們雙方的長輩都不在台灣,沒辦法帶小孩,紀一笹的老婆又不放心將女兒交給傭人照顧,要紀一笹將女兒也帶著,沒想到紀一笹這男人平時看著人模人樣,沒想到有異性沒人性,為了跟老婆獨享兩人之夜,他直接找上剛回國的喬震剛當奶爸,硬要他照顧他家的寶貝女兒紀平嵐。

  喬震剛在處理完手上的文件後,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鐘,這才發現已經過了約定時間。

  老實說,他並不是很想花一整個周末陪兩歲的紀平嵐,但紀一笹都開口了,所有朋友中只有他單身,也只有他不用陪女朋友或老婆,所以他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強迫中獎。

  喬震剛嘆了口氣,他當初應該隨便找個藉口,就算是騙說他跟女人有約會都好。可惜現在想這些都太慢了,因為過了約定時間,為了怕紀一笹帶女兒殺到公司,他趕緊伸手將桌上的文件跟筆記型電腦收好,待他起身拿過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穿上時,辦公室的門也這時被打開了。

  他以為是秘書小姐,轉頭看去,入目的是紀一笹那雙似要殺人的目光,而後他覺得自己長褲被什麼給扯住,低頭一看,是個猶如小肉球的紀平嵐正用她胖胖的小手抱住他。  

  喬震剛見自己的長褲沾上了紀平嵐的口水,嘆了口氣地彎腰將她抱起,還不忘將她舉高,聽著她笑得咯咯作響,他臉上也跟著揚了嘴角。

  將紀平嵐滿是奶香的身子抱在懷裡,喬震剛這才跟好友打招呼:「你們怎麼來了?」喬震剛看了一眼紀一笹身後,「你老婆沒來?」

  「她在車子裡,我沒讓她上來。」剛才紀一笹可是花了好一番工夫才讓紀平嵐願意離開老婆的懷抱,若是老婆再跟來,那他計劃的兩人之夜不是要前功盡棄了。

  自從生了女兒後,他老婆的心思幾乎全在寶貝女兒身上,將他這個老公直接降級,跟女兒吃醋這種低下的行為他幹不出來,但勾引老婆跟他共度兩人約會的行徑他倒是想得到。

  把寶貝女兒託給好友,紀一笹很放心,「她已經吃過晚餐了,這是她的尿布跟奶粉,記得九點要再給她喝一次牛奶。」

  「你明天幾點來接人?」

  紀一笹走過來摸摸寶貝女兒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小臉蛋,「最慢明天下午,我再來找她了。嵐嵐要乖乖聽喬叔叔的話,懂嗎?」說話時臉上盡顯溫柔寵愛。見寶貝女兒將頭窩在喬震剛的肩膀,聽話地點點頭,而她手裡還抱著小白兔的玩偶,那是老婆織給她的,不管到哪裡都要抱著。

  喬震剛翻了翻白眼,「明天中午十二點就來接人。」他從沒照顧過小孩,平時陪著玩是一回事,但真要照顧一天一夜,他怕自己會手忙腳亂。

  紀一笹先是白了好友一眼,而後親了親女兒肉肉的臉頰,「記得,不準讓她哭了。」紀一笹寵女兒可是出了名的,女兒的眼淚比什麼都教他在意。

  喬震剛也想翻白眼,抱著紀平嵐走回辦公桌,並催紀一笹快走,不要在這裡礙他的眼。

  沒一會,當辦公室只剩他跟紀平嵐時,兩人大眼瞪小眼,紀平嵐那黑白分明的圓亮眼睛、粉嫩嫩的臉頰、肥嘟嘟的小手、奶香味的身子,頓時柔軟了喬震剛的心,決定好好寵一寵懷裡的小公主。

  帶紀平嵐在外頭吃過點心後,喬震剛又帶她到百貨公司的兒童區玩遊戲,同時還大手筆地買了一堆玩具、衣服,就為了討紀平嵐開心。

  離開兒童區時,喬震剛的手裡已經是大包小包,紀平嵐兩條小胖腿跨坐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捉著他的頭髮,一手還拿著棒棒糖舔得開心。該吃的吃了,該玩的、該買的也沒漏下,看了眼時間都快九點了,喬震剛決定帶紀平嵐回家洗澡、喝奶、睡覺。

  當他們搭手扶梯準備要離開時,喬震剛卻眼尖地看到了前不久才撞見的熟悉身影。林琴琴!她怎麼也在這裡。喬震剛心想,他跟她還真是有緣,竟然可以連著不期而遇兩次,他目光瞄向她身邊的男人,果然是上次跟她相親的男人。

  今晚林琴琴打扮得比上次更漂亮,臉上抹了淡妝,黑色連身洋裝搭上一件白色短版針織衫,他多看了兩眼洋裝下那雙白嫩的雙腿,林琴琴不算高挑,可腳上踏著三寸高跟鞋的她卻讓整體曲線變得更纖細迷人。

  因為綁了公主頭,光潔的臉上不時露出甜美笑容,不知為什麼,從上次見她對相親男人笑時,喬震剛沒理由地就覺得礙眼,今晚再見,他只覺得那笑更礙眼了。

  走在他們兩人身後,一層一層順著手扶梯往下移,因為人來人往的聽不清楚他們兩人的對話,卻瞥見相親男竟大膽地牽住林琴琴的手時,喬震剛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看著礙眼了,那是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不爽感。

  林琴琴先是縮了縮手,但沒有掙扎,相親男也沒有鬆開手,最後她由著相親男一路牽著。當手扶梯到了一樓時,相親男牽著她的手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而喬震剛則是在他身後蹙著眉頭望著兩人逐漸走遠的身影。或許他們最後牽手的那一幕,竟然讓喬震剛動了去調查林琴琴的念頭。

  結果發現林父近年的生意不斷拓展,在商場上也算是小有名氣,金錢跟名聲不斷累積,將一對兒女都送往國外讀書。林琴琴不但沒去林父公司幫忙,還在兩年前搬出了林家,獨自租房、工作,同時還發現林琴琴上班的公司正好是自家子公司,擔任行政人員。

  本來是不相關的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可既然她是在自家公司上班,喬震剛自然有權力調閱林琴琴的個人資料,也方便取得了她的住處地址跟電話。就如同兩年前一樣,他沒有想過為什麼在那一夜之後還要去見林琴琴,但他就是見了,這一次也一樣,他沒有多想為什麼還要找她,但他就是找上門了。

  大學畢業後,林琴琴在學姐的幫忙下順利地進入公司上班,雖然工作有時很忙,但好在同事好相處,她至今還沒想過換工作,不過她的工作是行政人員,工作內容繁雜又重複,有時還得像打雜小妹幫忙其它部門處理文件,薪水也一般,但她不在意。

  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滿好的,雖然薪水不多,但她省吃儉用,付了水電、三餐、房租跟交通費後多少還能存一點錢,這樣的生活跟在林家當大小姐時不能比,但這樣的生活她活得比較自在,起碼不用為了錢逼自己跟不認識的男人吃飯。這兩年她沒回過林家,不是她不回,是林家也不想她回去,畢竟當初是她堅持要搬出來的。

  而上個月在同事的介紹下她相親了,然後跟對方順利成為男女朋友,一星期會約出去吃飯幾次。今晚本來是約了要去看電影,但因為公司臨時有文件要趕著處理,她只好取消約會,留在公司加班。

  林琴琴跟幾位同事一同將文件處理完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收拾私人物品跟同事道再見後,她走出公司,買了一個三明治跟牛奶當晚餐,隨後搭公車回租屋處。當她剛要走進公寓大樓,路旁的一記喇叭聲讓她嚇了一跳。林琴琴看到走出車子的男子時,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直到那人朝她走來時,她嚇了一跳,連忙低頭想要裝沒看到。

  那人腿長、步伐大,三步並作兩步就擋到她身前,「林琴琴。」

  低沉的男音聽在林琴琴耳裡猶如鬼魅般嚇人,她故意選擇不抬頭,移動身子想要閃人,可看出她的心思的喬震剛哪裡肯讓她如願,長臂一伸,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你要去哪裡?」

  林琴琴全身一僵,捉緊包包轉身想往後跑開,卻被眼捷手快的喬震剛擒住,在她扭動掙扎時,他索性攔腰將她抱起,嚇得林琴琴尖叫出聲。

  「你如果不怕被看,可以再叫大聲一點。」喬震剛這人一向軟硬不吃,至今還不曾對哪個女人低頭服軟過,女人想要跟他玩,最後只能落得心傷走人的地步,可對林琴琴,連同奪走她初夜那次,這是他第三次主動找上她。

  被他抱在懷裡,林琴琴不想引人側目,只得忍住心裡的害怕,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再叫出聲。她張大了眼睛盯著喬震剛看,不懂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喬震剛見她不再掙扎,乖乖被自己抱在懷裡,邁步走進她租屋的公寓大樓。因為是舊式的公寓,上下樓只能爬樓梯,而林琴琴住的是三樓,所以喬震剛只能直接抱著她爬樓梯。

  「你放我下來。」林琴琴是聽話不再尖叫,但她卻不想跟他有更多的肢體接觸,出聲要他放開她。

  喬震剛沒理會,徑自上樓,當他抱著林琴琴站在她的租屋前時,他才放開她,並且用眼神示意她開門。林琴琴這才明白原來他會出現並不是意外,這男人知道她住在這裡,「你為什麼在這裡?」她以為這個男人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早就已經遠離她的生活,為什麼兩年後又再次出現。

  「開門。」喬震剛穿著西裝,剛又抱著她爬了三樓,在這酷夏又沒有冷氣的舊公寓裡,他早已經汗流浹背,沒有耐心再跟她多說話。

  「請你離開。」林琴琴一點都沒有想請他進屋裡的意思,所以下了逐客令。

  「如果我不走呢。」喬震剛見她沒有要開門的打算,直接拿過她的包包,掏出鑰匙開門,全然不管她的叫嚷。 

        打開門後,喬震剛不用她邀請,直接走進她的租屋處。裡頭是小小的一房一廳的隔局,房間裡布置得十分溫馨,看得出林琴琴將這裡當成了家。只是他環視了屋裡一圈,這才發現她的住處只有電風扇沒有冷氣。喬震剛將西裝外套脫下來,隨手丟在客廳的沙發上,拉鬆領帶後他打開電風扇,並且走到開放空間的廚房,打開冰箱想找水喝。

  「你在做什麼,請你不要亂翻別人家的東西。」林琴琴跟在他身後阻止他如流氓般的舉動,她並不歡迎他,只想他馬上離開。

  「我口渴了。」

  「我家沒有飲料,你出去後左邊一百公尺有一家便利商店,你趕快走。」林琴琴見他還不想走出廚房,她站在高大的他身邊擋住他再隨手亂翻她的東西。

  喬震剛根本不理她完全沒有威脅性的話,很快的在廚房找到白開水,隨手拿了個造型可愛的杯子倒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林琴琴見他根本不聽她說話,氣得搶過他手上的杯子,「請你出去!」

  喬震剛沒想過兩年後的林琴琴竟然脾氣變這麼多,以前她那股逆來順受哪裡去了,「你今天沒有約會?」他邊說邊走出廚房。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07:31 PM 編輯

【第七章】

  林琴琴見喬震剛走出廚房,要走了,她趕緊跟了過去,見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她還好心地拿起遞給他。

  喬震剛見狀,眼睛一瞇,低頭盯著林琴琴,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不可愛,兩年前到現在,她做的全是讓他不爽快的事。

  但不知為什麼,不懂得討好他、順從他的林琴琴卻多了一份讓他想要接近的吸引力,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還是,他想要她當他的女人,不管是用什麼方法跟形式,他就是要她。

  喬震剛不覺得那份吸引力是什麼該死的喜歡,他這輩子還沒真的花真心去喜歡過女人,頂多就是互有好感找上床罷了。再說林琴琴長得只能算清秀,纖細的身材並不惹火,跟過往他看上的女人完全不同,但他卻越看越順眼。

  兩年前,她說不想見他,並不是跟他玩欲擒故縱,她是真的消失了,但她的不稀罕卻引起了他的興趣。或許是被相親給惹煩了,又或許是剛回台灣想打發時間,所以他找上她了,而理由是他要跟她跟她男朋友分手,成為他的女人。

  或許一開始他也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後來他卻以為他要的就是她的身子,兩年前她拒絕了,兩年後他找上門,沒打算給她拒絕的機會,只是這個吸引力會持續多久,他不知道,但他很確定一旦他轉身要走,他在金錢上不會虧待她。

  「誰跟你說我要走了。」喬震剛將西裝外套搶過來又扔回沙發上,之後他再走過去坐下,對林琴琴瞪大眼的反應全當沒看見。

  「你……」

  「林琴琴,跟你男朋友分手。」

  呃,林琴琴一時會意不過來,被他太突然的話給嚇得一時做不出反應,更別說怎麼回他。

  喬震剛見她傻了,他不介意再重複一次,「跟那個相親的男人分手,懂了嗎?」

  林琴琴還是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猶如他在說的是什麼外星話,而她一句都聽不懂。

  喬震剛也沒有逼她馬上回答,他隨意自在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由震驚到不解再轉為冷淡。

  就這樣幾分鐘過去了,他聽到林琴琴猶如行走在沙漠間,乾渴的聲音響起,「你怎麼知道我去相親?」那天是公司同事介紹,她也是臨時同意赴約,相親的事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怎麼會知道。

  「我剛好就坐在那家咖啡店裡。」

  原來如此,林琴琴看了他一眼,她說:「我不會跟他分手,若是交往順利,我會跟他結婚。」她只想要平凡的生活,那男的可以給她那樣的生活,所以她很是認真地跟他談感情,她要的並不多,憑什麼她要跟他分手。

  「你想跟他結婚,那他知不知道你曾經跟我上過床的事,知不知道你家人曾為了錢讓你跟男人約會。」

  「住口!」那段不堪的往事被他再次挑起,林琴琴小臉刷白地衝上前伸手摀住他的嘴,不想他再多吐出更傷人的往事。

  喬震剛由著她摀住自己的嘴巴,甚至還很配合地將她摟緊,因為力道不小,教她一個站不穩就這麼不小心地跌進他的懷裡。她還來不及掙扎起身,喬震剛迅捷地一個翻身,他上她下,將她壓在沙發上。

  林琴琴嚇壞了,她伸手拚命地拍他,想要把他推開,可是不管她怎麼反抗,不但推不動他,最後拍累的雙手力氣沒他的大,三兩下就被他單手給箝制在頭頂,而他的另一手則是用手肘撐在沙發扶手。兩人臉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她的鼻息間滿是他的氣息,那股曾經熟悉的陌生男性氣息再一次充斥她鼻息間,也讓她感到害怕。

  從知道他是誰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她得罪不起,他那時不講理的欺負,她都忍耐地認了,可是他怎麼可以像是欺負她上了癮似的想到就回來逗她玩樂。林琴琴越想越委屈,越想眼眶越紅,最後盈滿眼眶的淚水落了下來,細細的哭聲在這小小的空間裡響起。

  「你哭什麼!」喬震剛見她哭,一時氣急敗壞地在她耳邊低吼。

  「你放開我!」林琴琴扭著身子,想要掙開他。

  「林琴琴,你再扭動,不要怪我在這裡要了你。」

  男人的性慾是衝動的,一旦被挑起,那不是隨便安撫就能了事,肯定要把她折騰一頓才罷休。他的低吼警告很快得到效果,林琴琴馬上就動都不敢再動一下地躺在他身下,她太害怕了,她雖然不了解喬震剛,但他蠻橫的性格她見識過。

  「為什麼你不放過我,我都離開家了,我沒有想要高攀有錢人,我只想要過平靜的生活,為什麼你又要來找我的麻煩。那麼多人討好你,你們家那麼有錢,喜歡你的女人那麼多,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們,為什麼只會來欺負我?」林琴琴邊哭邊說著。

  那哽咽的控訴用她細細的嗓音說來竟令他不覺反感,反倒有一種教他想痛揍一頓惹她哭的自己的感覺。喬震剛心想,他肯定是太久沒找女人,才會見她哭成這樣,對他又趕又罵的還起了生理反應,「沒有理由。」

  「你……」林琴琴太生氣了,從不知他竟然可以無賴到這種地步,張口一咬,往他肌肉結實的胸膛咬了一口。

  「該死。」喬震剛沒預料她會突然張口咬人,她咬的力道不輕,他除了罵該死兩個字外,吭都不吭一聲由著她咬。

  直到林琴琴咬累了、咬酸了而鬆口時,這才在自己口中嘗到了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下一秒,她舔了舔唇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結果她的唇就這麼突然被堵住了。

  林琴琴被壓在沙發上,一時會意不過來發生什麼事地睜大眼,無助地承受著喬震剛灼熱猛烈的吻,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帶著惡意的粗暴,又咬又啃地肆虐著她的唇。

  林琴琴被吻疼了,她禁不住地拍他,想要他停下來,奈何喬震剛這男人從不知道什麼叫停下來,他的性格太霸道,任何不順他意的,他要嘛就強行得到,要嘛就是直接銷毀,他就是這樣的男人,他的字典裡沒有什麼叫妥協,更別說女人了,想要命令他,等下輩子吧。

  林琴琴被吻得全身癱軟,肺活量沒有喬震剛好的她,早就嬌喘不已地由著他撬開她的唇跟牙齒,粗魯的舌頭探入她口中,把她生澀的舌頭捲住糾纏。她拍打他的雙手直接教他單手制於頭頂,就憑她那一丁點力氣,喬震剛只覺得那拍打就像在抓癢,卻顯得礙事。

  當他終於結束這個吻時,他的呼吸帶著喘息,眼眸黑亮深沉地盯著她看。而林琴琴則是像溺水缺氧的人,努力地吸著久違的空氣,雙手掙扎卻又脫困不了,咬著下唇睜著眼本是想瞪他,但被他吻得迷離濕潤的眼睛怎麼看都像是在勾引他。

  而她這倔強咬唇的表情他只覺得熟悉,沒忍住又低頭想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林琴琴卻偏過頭,不讓他得逞。喬震剛沒吻到她的唇,沒生氣,卻開口警告,「如果你不想讓他知道那些事就跟他分手。」

  林琴琴拚命搖頭。  

  喬震剛瞪她,隨後他的手拉出她扎在短裙裡的上衣下擺,往裡面探入,摸上她軟嫩的腰身。

  「你放開我!」林琴琴扭著雙手,越加想要掙開他的箝制,奈何喬震剛的手勁越是加重,她被捏得手腕紅了一圈,疼得要命,卻還是掙不開。

  喬震剛本是沒打算理會她的叫喊,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打斷了他想要解開她衣服扣子的舉動。手機響個不停,喬震剛咒罵了一聲,而後他的手離開她的腰身,頭抵在她的頸間,嗅著屬於她的香氣,在她白淨的頸間印了一個吻痕,而後起身離開沙發。

  他拿過剛在扭動時掉到地上的外套,從裡頭拿出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瞥了一眼也坐起身縮在沙發上的林琴琴後,他轉身接通只說了幾句話後就結束這個通話。

  沒想到他才剛要再提醒林琴琴分手的事,再轉過身時,沙發上哪還有人,林琴琴早躲回房間了。看著緊閉的房門,喬震剛本來想要上前要她開門,最後卻沒這麼做。

*             *             *

  林琴琴縮在房間的門邊,聽到公寓的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又等了幾分鐘,確定屋子裡真的沒人後她才打開房門。

  這一晚林琴琴睡得不安穩,因為喬震剛的突然出現,林琴琴連晚餐都沒吃,倦累的她洗過澡後直接上床,卻在床上反覆翻身,怎麼也睡不好。

  隔天,林琴琴頂著一個大黑眼圈去公司,一整個她都提心吊膽的,就怕喬震剛會再找她。因為昨天約會取消,今天男朋友約她再去看電影時她不好拒絕。而後一連幾天,喬震剛都沒再出現,猶如那晚不過是在作夢,只是,作夢的話,她頸間不會有被烙下那麼深的吻痕,林琴琴知道她騙不了自己。

  果然,她不但騙不了自己,還擋不住喬震剛又找上門。

  這晚剛約會完,男朋友送她回家,她洗澡後打算上床睡覺,公寓的門卻在這時被人敲響。她以為是男朋友回頭找她有事,沒有多想就直接開門。

  一開才發現外頭的人竟是喬震剛,他手上的西裝外套披在手臂上,整個人看來很疲累,像是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似的。

  一見他,林琴琴反射動作是想要馬上把門關上,奈何她的動作不夠快,喬震剛在察覺她的意圖時,更快速地用腳擋住她關門的動作,大手一伸,林琴琴用盡全身力氣卻還是沒能將門關上。

  不過一會的工夫,本站在門外的喬震剛已經進到公寓裡了,林琴琴傻傻地看著他像公寓主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地盤。

  「我餓了。」喬震剛走進客廳,筆直朝沙發走去,下一秒就癱坐在沙發上,一點形象都沒有地將長腿抬到茶几上。

  林琴琴看得又氣又怒,走過去將他的長腿搬開,見他又抬腿,她又推開。這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分寸、什麼叫禮貌,一聲不響地這麼晚跑到她家,他肚子餓肯定很多人會為他打理吃的,他憑什麼跑來她家。

  喬震剛那天接到電話後,馬上飛去日本處理公事,沒日沒夜忙了幾天,搭了最後一班飛機飛回台灣,連家都沒還回,直接讓司機送他到這裡,就為了見她一面,她卻板著一張晚娘臉對他。

  「請你出去。」

  剛洗過澡,林琴琴披散著頭髮,素顏的她身上穿的是兩件式睡衣,樣式簡單,沒什麼誘惑力,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喬震剛聞著舒服。「喬震剛。」沒頭沒腦的,喬震剛說了這三個字,拉鬆領帶,連同黑色襯衫的袖扣也解開,往上折了幾折,露出有力結實的手臂。見林琴琴傻楞愣地看著他,喬震剛耐著性子說:「我的名字,以後你可以喊。」

  「我沒事喊你的名字做什麼,請你離開,我要睡覺了。」明天她還要上班,累了一天,這幾天又沒能好好睡覺,就怕他像惡夢一樣找上門,結果他還真找上門了。

  喬震剛聳肩,一點都沒理會她不好看的臉色,「在床上時可以喊。」

  「喬震剛!」這人可以不要這麼厚臉皮嗎,他們有錢人家不是都很清高自負嗎,就算要玩弄女人也都會挑選對象,他為什麼一定要欺負她。

  「我餓了,有沒有什麼東西吃?」他一下飛機就過來,吃不慣飛機上的食物,他已經餓了幾個小時了。

  「我家沒有東西吃。」

  喬震剛一旦餓肚子就沒耐性,聞言,他起身越過她,走進廚房自己找東西吃。在冰箱裡翻了翻,確實沒有東西吃,走出廚房,他從西裝外套拿出手機,講了幾句話後就掛了。

  原來他是讓人外送食物過來。

  「我先去洗澡。」他累了一天,只想洗個澡再好好吃一頓,然後上床睡覺。

  「慢著。」林琴琴被搞胡塗了,「喬震剛,你到底要幹什麼?」她不准他用她的浴室。

  喬震剛被她擋住去路,「如果你不介意我不洗澡就跟你上床,我可以不洗。」喬震剛也不捉弄她,雙手抱胸說了自己的來意,跟林琴琴這女人用說的說不通,他決定直接用做的。

  「你住口!」她不會跟他上床,「你馬上出去,以後都不准你再來了。」

  「你不知道我那晚要你跟男朋友分手的意思嗎?」喬震剛覺得這女人可以更笨一點。

  「我不會跟他分手。」她跟男朋友戀愛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因為他的話而分手。

  「你跟他上床了?」喬震剛反問。

  林琴琴不說話,回答不了他。

  「明天打電話跟他說分手。」喬震剛見她還擋在前方,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嬌小的她沒多少重量。喬震剛將她抱進浴室,同時將門踢上並且上鎖。他將林琴琴放下,開始動手解襯衫扣子,脫下,再解開長褲皮帶,扯出,解開長褲扣子。

  「你要幹什麼?」林琴琴的聲音在抖著,身子更往角落縮去。

  「你看不出我要脫衣服洗澡嗎。」

  林琴琴試了幾次想要逃出去,喬震剛卻不讓,就當著她的面將身上的衣褲全都脫了,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林琴琴驚叫一聲轉頭不敢看,喬震剛捉住她,如法炮製地將她身上的睡衣解開,脫了。林琴琴雖然又打又踢的,卻還是抵不過他的能耐,三兩下她已經全裸地在他面前,「不要,你走開!」

  喬震剛捉她來到蓮蓬頭下,打開熱水淋得兩人全身通濕,林琴琴想走,卻被他困在牆壁與他之間,不管她怎麼躲,他就是有辦法把她困住。洗好了頭髮,又洗了身體,因為熱水,浴室裡一下子就冒了霧氣,而她裸露的白皙肌膚吸引住喬震剛的目光。

  「喬震剛,你不可以這樣。」林琴琴著急地往浴室的牆角縮去,想要把自己縮得更小更小,讓喬震剛碰不到。

  可他似乎不打算讓她如願,他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傾身低頭看她,「你說我不可以什麼?」

  那寬闊的胸膛令她不敢直視,林琴琴伸手抵在他胸前,拚命想要將他推得更遠,再也碰不了。無奈她的手才剛伸出去,就被他單手箝制,直接扭到身後擒住,讓她不能動彈,「讓我出去。」自從兩年前那一夜之後,她沒再跟任何男人有親密接觸,她嚇得臉色發白,就怕喬震剛真的在浴室裡要了她。

  「我說了,我要你。」

  「不要,我不要,你不可以這麼做,你這樣是強暴。」林琴琴急得落下淚,淚眶裡盈滿淚水,巨大的恐懼爬上她心口,讓她怕得全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

  可此時喬震剛的目光落在她曲線優美的頸項,纖細得彷彿他一手便能扭斷,他的手從她的頸間一路往下,先在她的鎖骨間停留,而後在她的驚喘中大掌再往下罩住她一邊小巧飽滿的乳房。她的身子清瘦,但該瘦的地方瘦,該有的地方也很合他的眼,特別是被他揉捏在大掌裡的乳房教他愛不釋手。

  「那我們就看看會不會是強暴。還記得你上次咬了我一口嗎?」說話時,他捏了她另一邊的乳房,在她還沒明白他的用意時,他的唇吮上她的乳暈,林琴琴扭了扭身子想要躲開,喬震剛卻在這時開始啃咬她的乳暈,疼得她直呼疼。

  「真的疼嗎?」他邊啃邊問,而另一邊的手更是用力揉捏著。

  「不要。」林琴琴一再扭著腰身,想要躲開他的折騰,卻怎麼都躲不開,不管她怎麼動,喬震剛的唇跟齒都如影隨形地跟著,疼得她哭了。 

        聽見她的哭聲,不斷地要他住手,喬震剛看著被自己啃得發紅的乳房,上頭還有他留下的齒印,這才減輕了力道。他的唇往上落在她頸間,最後封住她哭著的唇瓣,粗暴地在她唇上蹂躪,要她牢牢記住屬於他的味道還有氣息,同時更霸道地不允許她躲避,只能承受他的強吻。

  隨著他粗魯的吻,大掌往下探向她的腰身,而後一點一點往下,來到她緊攏的雙腿,細緻勻稱的雙腿令他流連不已,隨著熱水,他輕易地探入她雙腿之間,而後有力的膝蓋一頂,將她併攏的雙腿頂開。

  林琴琴急得扭腰,嚶嚀的哭聲從被封住的唇逸出,卻沒有阻止喬震剛的侵犯。

  ……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10:26 PM 編輯

【第八章】

  幾分鐘後,喬震剛將全身癱軟的林琴琴抱回床上。浴室裡被他折騰過的她根本沒力氣躲避,儘管不願意,卻只能承受喬震剛的重量跟強吻,由著他身體的重量將她釘在床上,尚未發洩的慾火教他全身熾熱不已,眼眸因為情慾而深沉。還因為剛才的高潮喘氣不已的林琴琴雙手無力地垂在床上,雙腳教喬震剛給頂開,容下他的身軀置於中間。

  覆在她身上,他的重量令她幾乎快不能喘息,見狀,喬震剛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讓她可以好好呼吸,低頭吻住她被自己吻得紅腫微濕的唇瓣,霸道的舌頭再次撬開她的唇瓣吻著。

  舌頭探入她口中,吮吸她的甜美,他吻得強硬火熱,讓林琴琴根本無法拒絕。除了喬震剛她沒有被男人吻過的經驗,也因為經驗不足,她根本不明白女人在床上的掙扎及扭動只會加大男人的興奮及征服樂趣。男女在床上,女人的力氣不能比,那更別說體力了,跟喬震剛年輕精壯的身材相比,林琴琴不用一會工夫就已經累得連反抗都沒力氣了。

  他的唇饑渴粗暴地吸著她的雙唇,貪婪地挑逗著,大掌更是沒閒下來地揉擠她胸前的柔軟,她因為他的粗暴而發出的痛呼全被他封在喉間。

  ……

*             *             *

  那晚喬震剛要過她後,林琴琴的日子馬上被打亂了,本來安穩的工作起了變化,原來這家公司的最頂頭上司是喬家,而喬家新上任的接班人是喬震剛。

  林琴琴很清楚喬震剛對她並不是喜歡,更別說要跟她交往,他不過是想要一夜情,只是這個一夜情的時間多久由他說了算。

  她不想分手卻不得不分手,因為她怕喬震剛將與她過夜上床的事讓男朋友知道,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接受女朋友跟其它男人上床,那不如就分手。沒有挽留、沒有淚水,和平分手時她才知道原來男朋友要被調回總公司,這算是升遷,下這個人事命令的,林琴琴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喬震剛。

  昨天上床,醒來時喬震剛早就不在了,她在上班前去藥局買了事後藥吃了,藥效讓她難受得沒辦法上班,只能早退。可她寧願被藥效折騰也不想被誤會她想高攀,那對她而言是場惡夢。

*             *             *

  早上喬震剛離開林琴琴公寓時,她還在睡,他沒有吵她,而是穿上昨晚的舊衣服,讓司機過來接他去他的公寓梳洗,再到公司上班開會,同時他讓人事部將林琴琴的男朋友調到總公司上班。

  一男一女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近水樓台先得月,喬震剛將那男的調回總公司一半是為了讓兩人分開,一半是要林琴琴明白男人一旦能往高處爬就不會跟女人過平凡的日子,分手不過是早晚的事。

  中午時他結束與客戶的會議,走進辦公室前就聽見秘書告訴他喬母剛才打來電話,讓他晚上回家。喬震剛蹙了眉頭,心想他媽媽找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肯定跟相親結婚的事有關。

  走進辦公室,他讓秘書泡了杯咖啡給他後,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一通未接來電。

  該死,林琴琴竟然沒有打來一通電話。他早上離開前在客廳留了紙條,要她打電話給他,沒想到一整個早上過去了,她卻沒有來電。

  昨晚他的折騰有些過了,喬震剛本來是想利用中午時間問問林琴琴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既然她不打來,那表示她沒事,他又何必多擔心。

  就這樣,喬震剛簡單用餐後又繼續忙公事,下班後他卻沒回家,而是讓司機送他到林琴琴的公寓。

  喬震剛在林琴琴的公寓敲門等了好一會,卻不見她來開門,打電話給她她也沒接,正當他黑著臉打算走人時,剛好隔壁鄰居太太路過,問他,「你是要找林小姐嗎?」林琴琴在這裡住了兩年,跟幾個鄰居都算認識。

  喬震剛點頭,「她好像還沒回家。」公寓裡也沒有亮燈,喬震剛打算去公司看看她是不是加班。

  鄰居太太喊住喬震剛,「林小姐在家,她中午就回家了。」女人本來就八卦,特別是結婚後天天在家帶小孩的女人,「她好像人不舒服,所以今天中午跟公司請假。」

  請假了,因為男朋友被調到總公司所以難過到沒辦法上班?喬震剛瞇了眼沉思。

  鄰居太太見他長得俊帥,看來不像是壞人,「你是她的男朋友?我聽另一位太太說,林小姐最近交了男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吧。」喬震剛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表情猶豫了一下,最後答是。

      「原來是這樣。」鄰居太太說完,左右張望了一下,最後走近喬震剛小聲說:「其實林小姐有備用鑰匙,就放在那個花盆的下面。」

  喬震剛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鄰居太太,再低頭看地上的花盆,「你怎麼知道她放在那裡?」喬震剛的手握緊,說不清是什麼情緒,聽到連鄰居太太都知道林琴琴的備用鑰匙放在哪裡,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人身安全,一個女人孤身住在外面,竟然連這點基本安全常識都沒有,她到底有沒有腦。

  「你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只是湊巧看到而已。」鄰居太太好心說完後,轉身就進自家公寓,留下喬震剛盯著地上的花盆看。

  原來鄰居太太說的是真的,林琴琴在家。幾分鐘前,喬震剛拿起花盆的備用鑰匙自行開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林琴琴穿去上班的高跟鞋,然後又在客廳的地上看到她的包包。

  接著動手打開房門,被單隆起一團,他走近就看到林琴琴露出來的臉蛋,喬震剛走近,「林琴琴。」他出聲喊她。

  床上的林琴琴沒有反應,似乎睡得很熟,喬震剛眉頭蹙緊,又喊了幾聲。她再能睡,他這麼大的動靜她也該起來了,好歹也要睜開眼睛看看他,結果她依舊沉沉地睡去,理都沒理他一下。

  「林琴琴,你該起床了。」喬震剛不滿她對他的視若無睹,伸手推了一推她的肩膀,才發現她身體很熱,這才警覺地打開床頭燈,坐在床沿,看到她一臉不正常的潮紅,伸手摸上她的臉頰,手指摸到的溫度會燙人,「該死!」喬震剛咒罵了一聲。

  他剛要起身打電話讓人過來,林琴琴沒預警醒來了。她像是睡了好長的一覺,倦累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男人焦急發怒的英俊臉龐,「喬震剛……」

  她第一次喊他,聲音細細柔柔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卻把喬震剛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心口像被揪緊似的,一時間放不開。

  林琴琴見他沒出聲,掙扎著身子要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疑惑終於讓喬震剛有反應,將她身子再推回床上,將手上的備用鑰匙拎手上,「用這個進來。」

  「你怎麼知道有備用鑰匙?」

  「林琴琴,你是不長腦嗎,鑰匙能這麼隨便放在外面,你不怕哪天被人闖空門嗎。」

  喬震剛用一種她是白痴的表情訓她,語氣裡卻不小心洩露出對她的關心跟緊張。

  可惜林琴琴的頭還在發昏,沒聽出來,「我家什麼都沒有,就算闖空門也是要空手而回,你想太多了。」她不覺得有哪一個小偷會這麼不長眼地來這種破舊公寓偷東西,再說她在這裡住了兩年,不是一直都很平安嗎。

  「我想太多。」喬震剛嗤了一聲,「你不知道這年頭小偷不只是劫財而已。」

  林琴琴一開始並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順著他的目光,瞥見自己下午換睡衣時因為太難受,只隨意扣了幾個扣子,此時扣子卻莫名開了,上半身就這麼裸露在他面前。

       「色狼!」林琴琴拉過被子想將自己全身包住。

  喬震剛動作比她快,手臂伸去輕鬆擋住被子,更直接將她困在自己雙臂之間。

  「你要幹什麼?」林琴琴用手拉緊睡衣,不讓自己春光外洩,見他撐著手臂在她上方,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把她看得全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發燒了?」他又伸手想要探她的溫度,確定剛才那燙人的溫度不是假的。

  林琴琴捉住他的手掌,「沒有,我沒有發燒。」可能是藥效讓她頭昏、全身發燙,但睡了一覺,她自己感覺好多了。原來人家說女人吃事後藥對身體有傷並不是說說而已,她正好就是對事後藥強烈不適的人,讓她下次再吃,她怕自己沒今天那股傻勁了。

  喬震剛目光盯著被她捉住的手掌,兩人膚色形成強烈黑白對比,她天生白嫩、他偏古銅。不動聲響反捉住她手心,在她想掙脫時用力握緊。喬震剛不用多問,基本上他都可以猜出她跟男朋友分手的事實,她看起來沒怎麼傷心難過,就連雙眼都沒有分手時大哭過的紅腫,「跟男朋友分手沒哭?」

  一句話將房裡本來的平靜氣氛打破了,林琴琴臉色一僵,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對他,「有什麼好哭的。」對方是升遷了,比起交往不久的女朋友,他心裡的喜悅早蓋過分手的失落感。

  「是沒什麼好哭的,我比那男人好多了。」喬震剛自得地說,「你要不要起來,我肚子餓了,你不起來,那我就吃你。」工作忙了一天,他是肚子餓了,但他不介意上床要她一次讓自己更累點,他對自己的體力還是有自信的。

  聞言,林琴琴嚇得搖頭,「我要起來了。」她不會聽不出他的話裡的涵意,若是真讓他上床,她肯定明天上不了班,若再吃一次事後藥,她的身體吃不消。

  喬震剛沒有多為難她,不過卻在她起身前傾身在她本就青青紫紫的白皙皮膚上靠近鎖骨的地方再烙上一個吻痕。

*             *             *

  上次喬震剛幫忙照顧紀一笹的女兒,紀一笹的老婆心心念念地想請他到家裡吃飯。本來他是想都不想直接拒絕,紀一笹卻警告他不出席就跟他斷了兄弟情,他只得讓司機送他到紀家,一晚上他連自己吃過什麼都沒注意。

  吃過飯後,紀平嵐纏著他玩了一會就被保姆帶去洗澡、上床、睡覺,喬震剛坐在客廳吃著紀一笹老婆準備的水果,一臉心不在焉,不是拿出手機看著發呆就是安靜喝酒,不搭話也不出聲,像個影子似的坐在那裡。紀一笹哪時見過他這麼失神,將手中的遙控器朝他丟了過去。

  喬震剛在紀一笹老婆的驚叫聲響中把那兇器給擋了下來,不爽地朝紀一笹丟了回去,「你幹嘛拿遙控器丟我。」喬震剛將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几,給了紀一笹一記白眼。

  「你跟誰戀愛了?」這種戀愛中人的狀況紀一笹不陌生,他當初就是過來人。

  喬震剛切了一聲,沒好氣地笑出來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戀愛了。」他不過是沒收到林琴琴的簡訊心裡不爽罷了,他都告訴她晚上不過去了,她卻連個回應都沒有。

  「你那張臉寫得清清楚楚的,我有眼,不會看不出來。」紀一笹白了他一眼,卻被摟在懷裡的老婆用手拍了一下,要他別多說話。

  喬震剛冷哼了一聲:「那我只能說你的眼睛看錯了。」

  「真沒喜歡的女人?」

  「沒有。」

  「不是有去相親,都沒挑中喜歡的?」

  「我已經有一陣子沒去相親了。」喬母也為了相親的事天天跟他吵,可惜他最後真沒有相親的心思,除了忙工作,他大部份時間都待在林琴琴的公寓。她那公寓又窄又小,還沒有冷氣,常常熱得他滿身是汗,半夜有時還要去浴室沖涼降熱,但他嘴上抱怨卻還是天天去,最後真受不了,他連問都沒問,直接讓人去安裝冷氣。

  他本來以為林琴琴什麼都跟他分得清楚,他在她家吃飯她也跟他要菜錢,喬震剛當她是薪水不夠兩人開銷,爽快地付了,還有點得意。但她對安裝冷氣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說冷氣費以後就對分。笑話,什麼叫對分,就算要付也是他來付,哪有她付錢的道理,林琴琴卻說算清楚比較好。

  她那副不想占他便宜,又想跟他分得一清二楚的態度讓喬震剛看得不舒坦,連著幾天都回自己公寓,他不確定自己心裡那不舒坦是什麼心態,但他就是不爽林琴琴對他不冷不熱的。就像今天他都主動發簡訊告訴她他不過去了,她卻一個回應都沒有,這讓他心裡那股氣越來越悶,越悶他就越不爽快,像是非要找什麼發洩不可。

  拿過酒杯,他仰頭又喝了一口,「我該走了。」

  紀一笹見他這模樣,越看越怪,「你喝太多了。」喬震剛一個人將那瓶酒給喝得快見底。

  「放心,我不開車,我讓司機過來。」

  「不用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喬震剛的公寓離紀家不遠。

  拗不過紀一笹,喬震剛只得讓紀一笹送回家,只是當車子往他的公寓行駛,快到他的住處了,他出聲,「今晚我不回公寓睡了。」

  紀一笹挑眉,抽個空檔轉頭看喬震剛一眼,「那你想去哪裡睡?」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他婚前也有過幾個床伴,喬震剛肯定也不例外。

  喬震剛告訴紀一笹地址後,因為酒的後勁,他閉上眼,頭靠在椅背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紀一笹的聲音傳來,「是這裡?」從紀一笹的聲音裡聽出了他的疑惑,從車窗外看去是一片老舊的公寓,「你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喬震剛沒理會好友的詢問,扯開安全帶下車。

  紀一笹也跟著下車,他拿過香煙點燃,靠在車身上緩緩地吐出白煙,「那女人住這裡?」

  紀一笹從不知好友對女人如此小氣,連個像樣的地方也捨不得提供,「這裡治安不好。」那些不牢靠的門鎖三兩下應該就能打開,或是直接踹門而入,「就算要逢場作戲、各取所需也可以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住,讓她低調一點。」

  喬震剛的酒勁來得急,不想理紀一笹的嘲諷,「我走了。」他轉身朝破舊公寓走去。

  「我陪你上樓。」看喬震剛走路不算穩的樣子,紀一笹不放心,決定陪他到那女人家再走。

  喬震剛嫌他囉嗦,卻由著他跟,兩人一路爬上三樓,紀一笹都安靜不出聲,當來到林琴琴的公寓前,喬震剛敲了門。

  不過九點多罷了,林琴琴不可能睡了,果然兩人等了不過幾分鐘就見到圍著浴巾,頭髮半濕,一臉吃驚的林琴琴打開了門。喬震剛想都沒想過她會用這麼撩人的姿態來開門,更何況還有紀一笹在,他咒罵了一聲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你穿這樣來開門嗎?」

  「我以為是鄰居太太找我。」林琴琴見到喬震剛時吃了一驚,再見他身後還有另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她一時慌了,覺得自己不該這麼隨意開門。

  「閉嘴!」自己女人這模樣被別的男人見了,喬震剛那醋罈子都翻了,回頭朝紀一笹丟了一句,「走了,不送。」就這樣把林琴琴給推進屋裡,當著紀一笹的面將門甩上。

  紀一笹雖被甩在門外,卻一點都不惱怒,臉上不覺笑了,什麼沒戀愛,這不就是戀愛了。那女人看著有些面熟,卻不知在哪裡看過,不過感覺得出是個好女人,喬震剛對她的佔有慾是男人都看得出來,他對她很上心。

  林琴琴本來是打算洗澡後上床睡覺,這幾天工作量大增,她有些吃不消,常常一整天下來什麼都沒吃,加班後因為太累也沒吃什麼東西,只想趕快上床睡覺。誰知喬震剛卻不給她好眠,先在浴室裡折騰了她好一下子,之後回房間,壓她在床上更是放開了折騰,像是要將這些日子忍下來的慾望全都發洩出來。

  林琴琴受不住他這樣狂猛的索求,又是求饒又是反抗卻沒能讓他緩下來,反而是要得更凶,要她怎麼聽話就怎麼聽話。

  房間裡,男人的粗喘跟女人的嬌吟響著,還不時夾著女人的求饒聲,一聲一聲要男人停下來。  

     喬震剛借著昏黃的床頭燈低頭看著被他壓在身下哭著求他的林琴琴,那哭聲輕輕柔柔的,非但沒讓他停下來,反而讓他慾望加深,像是永遠都要不夠似的,直往她私處一次深過一次地挺入、抽出。

  當他快要射時,林琴琴急著要他退出去,之前幾次喬震剛都還會順著她,甚至買了保險套,但今天他要得太多,保險套又用完了。林琴琴怕他射在自己體內,吃事後藥的副作用令她害怕,可她怎麼拍、怎麼推,他就是不退出去,林琴琴再傻也看出他的意圖,嚇得哭了起來。

  高潮過後,喬震剛還不肯退出,兩人結合處早已濕得不成樣,林琴琴委屈地在他身下直哭。

  「為什麼沒打電話給我?」喬震剛見她被自己折騰得癱軟著身子,哭得好不可憐,滿足後的他撐著單邊手肘,粗喘著氣息地問。他的另一手則是在她飽滿的乳房上揉捏,低頭啄了幾下她已經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瓣。

  林琴琴全身虛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話,只是睜著眼睛看他,似乎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為什麼不說話?」喬震剛見她不出聲,音量再提高些。

  「我要說什麼。」林琴琴悠悠地問:「問你為什麼不來嗎?」她的反問換喬震剛不知該怎麼接話,「你要來,我阻止不了;你不想來,我也阻止不了,這不就是你嗎?!我想過了,反正你只是想找女人打發時間,那等你膩了,我跟你的床伴關係就會結束,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心裡不委屈是騙人的,但她擺脫不了喬震剛,他跟她是天跟地之差,得罪他對她沒有好處,他也不會放開她。那他要什麼她給,反正他很快就會走了,等他轉身離開,一切都就結束了,這是她最後想到的辦法。所以她很清楚他跟她的不對等關係,「還是你發現自己喜歡上我了,你想讓我當你的女朋友,所以才要我跟男朋友分手,是這樣嗎。」

  喬震剛的手因為她的話而僵住,倏地離開她的身子,只是瞪著她看,好像她是怪物似的看著她。

  「你覺得我會喜歡上你嗎?」喬震剛話裡那高傲的語氣讓林琴琴的心緊了一下,「這麼多女人,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上你,就因為我找你上床嗎?跟我上過床的女人這麼多,你不過就是其中一個。」

  「嗯,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林琴琴閉上眼,努力壓下心裡那股湧上來的不舒服感,既然話都說這麼清楚了,那就這樣了。

  可是她的一句自知之明讓喬震剛火怒了,可他又不知自己那無名火來自何處,只見他再度壓上她,那重量教林琴琴急得睜眼看他。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是不是該好好滿足我。」

  「我累了。」林琴琴想拒絕,奈何喬震剛卻不打算放過她,林琴琴感到他下半身慾望的變化,急得拍他,「求求你,我真的累了。」這男人太蠻橫,永遠以他自己為中心。

  「可是我還不累,我還要。」就這一句話讓本是平靜的房間再次有了聲響,林琴琴逃不了,被他壓在身下,又哭又求饒地承受著他又一波的索求,只想他快點結束,放她睡覺。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1 10:43 PM 編輯

【第九章】

  那之後又一連好幾天,喬震剛沒來了,也沒有再聯絡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林琴琴沒多想,只是將心思全放在工作上,那晚兩人話說得那麼清楚,她沒想高攀他,而他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他說他並不喜歡她時,她不明白心裡那股空空的失落代表什麼,後來夜深人靜時想了又想,才想明白是自己曾經偷偷有了期待,結果落空了。

  既然落空了,她也想明白了,就順其自然,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她不要這份工作,搬家躲人,她不信喬震剛發現她不見後會為了上床而找她。有了這個打算,她的心平靜了,他沒來她就當他不曾出現過,一個人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直到喬母找上門,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天真,怎麼會以為喬震剛不來一切都沒事了。

  林琴琴在公司一直都是個小職員,工作能力一般,所以並不太惹人注目,喬母突然出現讓公司主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態度恭敬。

  被叫進主管辦公室,林琴琴從頭到尾都安靜地沒出聲,當只剩她與喬母時,喬母先開口了,「你要多少錢?」

  林琴琴搖頭。

  「你以為你不要錢我會欣賞你的骨氣嗎。」

  林琴琴還是搖頭。

  「我老實跟你說,震剛不可能娶你,他以後要找的妻子不管是身分、家世還是才能都要跟他能匹配,你不適合。」

  「我知道。」林琴琴開口,「我也沒有打算嫁他。」喬震剛的脾氣她摸不清也安撫不了,跟他在一起她覺得太累了,況且她心中要找的另一半是可以跟她過平凡日子的男人,那種太優秀,站在雲端的男人她高攀不起。

  「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就說吧,到底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我不喜歡你纏著我兒子,兩年過去了,我沒想到你竟然跟他私底下還有聯絡,是我小看了你的手段。」

  她有手段嗎?林琴琴自嘲,如果她有手段,今天就不會落得被喬震剛吃得死死的,也不用這裡被喬母數落,「我不要錢。」她好手好腳,自己有工作,為什麼要拿喬家的錢。

  喬母只想趕緊把林琴琴趕出兒子的生活,她要不要錢喬母不在乎,既然不要錢,那就更好辦,「你等一下收拾東西,明天開始不用來了。」

  林琴琴沒想過喬母會這麼說,「我不能沒有工作。」

  「那就再去找,這家公司是我喬家的,我要誰走誰就得走。」喬母說完,拿了包包起身走人。

  林琴琴在辦公室裡坐了一下,而後無奈地起身,卻正好看到主管進來,他一臉有難色地看她。

  「經理,我馬上去收拾私人物品,不會太久的。」林琴琴知道主管也是拿人薪水,有他為難的一面。

  「那個……」

  「經理,我明白,你不用多說了。」林琴琴轉身走出辦公室。不到半小時,她在人事部完成離職手續,拿著自己不多的私人物品站在公司大樓外,無奈地朝公車站走去。

*             *             *

  這半個月,喬震剛臨時到歐洲出差,這一次他故意不跟林琴琴聯絡,也沒跟她說出差的事,她說得沒錯,他跟她只是床伴關係,沒必要多說什麼。

  等他半個月後再回台灣,如他所料林琴琴一通電話都沒有,忍了幾天,正逢周末,他一大早睡不著,自己找上門了。

  這回他站在公寓外,已經是秋天了,爬了三樓也不像之前滿身大汗。當他站在公寓敲門,敲了老半天門卻不見林琴琴來開門,他拿出之前順手拿走的備用鑰匙,卻納悶打不開門。

  「是林小姐的男朋友嗎?」又是那位鄰居太太,她剛好出來倒垃圾,見到他有些吃驚,以為他們分手了。

  喬震剛朝那位見過幾次面的鄰居太太點頭。

  「林小姐的門鎖換了,聽她說是壞了。」鄰居太太見喬震剛手裡拿著備用鑰匙,好心地說著,「對了,林小姐不在,她去找工作了。」

  喬震剛表情凝重,好端端地換什麼工作,她不是只想追求平凡的生活,很滿意她的工作嗎,「她換工作了?」

  「嗯,聽說是公司裁員,經濟不景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鄰居太太嘆了口氣,「她一個女孩子生活其實很辛苦,我看她這幾天天天早出晚歸,人也瘦了。你既然是她男朋友,應該要好好照顧她才是。」

  星期一,喬震剛進總公司,直接要秘書幫他查林琴琴之前工作的子公司到底是有多不景氣,需要裁掉員工。

  十分鐘後,「總裁,我查了一下,那家公司並沒有虧損,業績也一路上升,今年還沒有裁掉任何一位員工。」辦公室裡秘書正在跟喬震剛彙報。

  喬震剛本是在看文件,一聽就抬頭,「幫我去調林琴琴的資料。」

  上次秘書查過一次林琴琴這個人,所以很快就有消息了,這回秘書站在辦公室裡欲言又止。

  「怎麼不說話。」

  「林琴琴小姐確實是被公司開除的。」

  「她犯了什麼錯?」一家公司要開除員工也要有正式、合理的理由,林琴琴雖然不求上進,但看得出來她工作是認真的,從不偷懶摸魚,算是認份的員工,如果被開除,肯定是犯了多嚴重的錯才是。  

  「呃……資料上沒有寫她犯什麼錯。」

  「那為什麼開除她?」喬震剛目光轉利,要秘書說清楚。

  「是喬太太的意思。」身為喬震剛的秘書,那家公司的主管也不好多隱瞞,實話實說了原委。

  喬震剛手裡的筆握得死緊,語氣卻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了。」

  當秘書走後,喬震剛放下手中筆,背靠向椅背,強壓下心裡那股熊熊燒起的怒火。

  他這人天生就反骨,也從不受控,今天若不是喬家繼承人,憑他的能力也能闖出一番事業,這點他有自信。就因為有這份自信,喬震剛從不讓人插手他的私事,就連他爸媽都不能,他要找林琴琴那也是他的自由,喬母卻私下趕人,這讓他心頭那把火越燒越旺。

  不想他找林琴琴,他就偏要找她,媽媽最好明白去相親已經是他當兒子最大的讓步了,林琴琴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就算他跟她只是床伴,他也不準任何人找她麻煩。

  而林琴琴這該死的女人,受委屈了竟然不懂得來找他求救,難道她不知道她只要開口,誰也動不了她嗎?!

*             *             *

  被迫離職,林琴琴這陣子一直拚命找工作,只是不管她怎麼找總是沒有下文,半個多月了,她還是失業。她手頭並沒有多少存款,不工作她就等著喝西北風,就連房租都繳不出來了。

  還好好心的鄰居太太幫她介紹了暫時的手工代工,因為鄰居太太的公公住院,所以將這份手工轉給她。林琴琴本來就不是個有太多追求的人,找工作之餘還能有收入,她何樂不為,馬上就接受了。

  這幾天工廠的人都會來收貨,她每天除了外出找工作,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家裡做手工。

  當公寓門鈴響起,穿著家居服的她不疑有他,以為又是工廠人員,問都沒問就開門了。當入目的人是西裝筆挺的喬震剛時,林琴琴錯愕了幾秒,她以為他跟她的關係應該斷了,但她好像又猜錯了。

  喬震剛看她的目光好像眼前綁著馬尾,穿著家居服跟一條穿破的牛仔褲的她欠他幾百萬似的,教她關門也不是,不關也不是,愣站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倒是喬震剛不發一語,猶如進自己家,不用她請進門,他自己脫了鞋就進屋裡。

  「地上這些是什麼?」他脫下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看著地上一包一包的針織帶還有牆壁邊幾個箱子,讓本就不大的公寓更擠了,喬震剛瞪她,怎麼會把家裡搞成這副慘狀。

  「你不要亂碰,我正在做手工。」見喬震剛打算揮掉茶几上未完成的手工,林琴琴急得上前阻止。

  「手工。」她不找工作在家做手工,喬震剛又瞪她一眼。

  林琴琴沒多看他,只顧著小心將茶几上的手工收好,「你有事找我?」喬震剛找她,一般都是下班後為了跟她上床,現在是大白天,他應該在公司上班,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她公寓裡。

  「我沒事不能來嗎。」

  林琴琴被問倒了,不知該怎麼回,只好安靜地把手工拿到箱子裡放好。

  「我肚子餓了。」喬震剛看她不出聲地忙來忙去,又是收拾又是整理,就是不看他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他被晾得很不爽。

  「我家只有泡麵。」

  「我不吃泡麵。」那種沒營養的東西他一口都吃不下。

  「那就沒有東西吃了。」

  喬震剛冷哼一聲,想利用沒東西吃打發他走,他偏不讓她如願,打手機要人送食物過來。半小時後,林琴琴的茶几上擺滿了一堆食物。

  喬震剛要她跟他一起吃,林琴琴拗不過他,只好坐下來陪他吃,「等一下把你的東西收一收。」

  林琴琴沒理解他的意思,睜著眼睛看他,「我沒有要出門。」

  「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那裡住。」

  「我不去。」

  「我沒有在問你。」他是在命令她收東西,她不搬也要搬。

  「喬震剛,你不能勉強我搬家,我自己有住的地方。」林琴琴放下手上的碗筷說,她什麼都可以退讓,就搬家不行。

  「你不收東西也沒關係,到時候全部重新買新的。」

  「喬震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我在說我不搬,我不會跟你走!」林琴琴也生氣了,聲音跟著大了,若不是他,她怎麼會平白丟了工作,怎麼會找工作四處碰壁,喬家財大氣粗,喬母要讓她找不到工作很簡單,但她不甘心被這麼欺負,明明她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喬震剛繼續吃著東西,「你不搬我也有辦法讓你搬,你想見識看看嗎?」他在女人面前從來就不是個君子,在她面前更不是,他不介意讓她再看他有多惡劣。

  「我還要工作。」

  「做這些手工嗎?」

  「起碼這些手工可以讓我養我活我自己。」她又不偷不搶,手工也做得很順,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她不介意一直做手工,只要有錢賺她都肯做。

  「林琴琴,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這麼大一個金礦在她眼前,只要她開口,別說一棟房子,十棟房子他都能給她。

  「我就是這麼沒出息,我只想過平凡的日子。」她怕了有錢人耍的手段,她應付不來,不如就躲開。

  喬震剛被她這麼一攪也沒了食慾,林琴琴將茶几收拾後又默默地做起手工。

  坐在沙發上,喬震剛看著表情認真的她,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好端端地不上班,跑到這裡看她做手工,還要看她不歡迎他的臉色,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自找罪受,「我晚上過來接你,記得,不要逃,除非你能逃出台灣,不然我都能找到你。」說完,喬震剛走過去,將地上的她一把撈了起來,在她驚呼前低頭封住她的唇。

  直到他結束這個吻時,懷裡的林琴琴早已氣喘吁吁,稍早的蒼白不復見,面色紅潮,教他看得順眼多了,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想念她軟嫩的身子跟輕柔的嗓音。

  因為路上塞車,喬震剛再回公司時公司會議已經開始,這若是在過去絕不可能發生,秘書見總裁終於進辦公室了,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總裁,現在會議正在進行……」

  「讓總經理主持就好。」喬震剛坐上辦公桌,忙碌地敲打鍵盤,「對了,你有跟任何人說我外出?」

  「沒有。」秘書小心回答。

  「你先出去。」

  喬震剛說完又繼續盯著電腦螢幕看,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正在看什麼重要文件還是客戶郵件,但事實上他正在閒聊,而聊天的對象還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紀一笹,而他們聊天的內容十分沒營養,不外乎是怎麼讓女人乖乖聽話,不是喬震剛太無聊,而是他搞不定林琴琴這女人。

  最後他聽從紀一笹的意見,把人帶回家養著,他媽媽總不可能到他家趕人,一旦真惹毛他,沒人知道他會做什麼。

  只是打字太慢,喬震剛沒耐性地用手機打電話過去,沒好氣地說:「該死的她不跟我回家。」

  「那你沒強迫她?」紀一笹正在看文件。

  「我說了下班就去接她。」

  「有警告她不準逃?」

  「說了。」

  「那就好了,她肯定哪裡都不去,會乖乖等你。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紀一笹把自己的經驗說給喬震剛聽,他老婆也是他耍盡手段娶來的,這年頭要討個老婆沒一點手段搶不來。

  「我沒說要娶她。」喬震剛再次重申他的立場。

  紀一笹在那頭罵他畜生,「那你逼她去你家做什麼,你不知道這年頭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我想念她的身體,睡不著。」

  「那你可以想到就去睡,睡到你不想睡,不用大費周章把人帶回家。」

  「問題是我天天都想睡她。」

  「那你就天天去她那破公寓睡,這有什麼困難。」

  「她的公寓隔音不好,不盡興;那裡的鄰居太太很八卦,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不自在。」喬震剛光想到那些太太看他的眼神就頭皮發麻。

  紀一笹冷笑地又罵了一句禽獸不如,才說:「震剛,你現在把人帶回家,到時候你若真有喜歡的女人了,那時你怎麼趕人,難不成還老實跟她說你有心上人了,請她收拾東西走人嗎?」

  「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感情這種事你說了算嗎,真碰上了你才會知道。」  

        「我不是說了,我就要林琴琴。」喬震剛說完,那頭卻沉默了,他以為斷訊了,「你還在?」

  「震剛,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女的了?」就算再想睡一個女人,也不會這麼急著要把人帶回家,喬震剛不是找不到女人,一旦他開口,送上門的女人多了去,但他卻只要林琴琴,而且執著得讓他這朋友感到不對勁。

  「你非得要跟我繞著這話題不可嗎?」

  「你不怕你媽知道你把人帶回公寓住?」喬母對林琴琴做的事紀一笹有耳聞了,況且喬母動靜這麼大,喬震剛不可能不知道。

  「那又如何。」

  「你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跟你媽鬧翻,有必要嗎?」

  「紀一笹,我跟你說,林琴琴是我的女人,我媽找她麻煩,就是在找我麻煩!」說完,喬震剛直接掛斷。

  那頭紀一笹聽著嘟嘟聲,忍不住想翻白眼,喬震剛這小子為了個女人連自家老媽都不放在眼裡了,這不是喜歡是什麼。他這叫當局者迷,活該林琴琴給他臉色看、給他氣受,最好挫挫他那股傲氣,看他還敢不承認。

*             *             *

  林琴琴不是沒想過逃跑,但她更清楚她就根本逃不了。可是她又不甘心這麼任由喬震剛擺佈,索性連手工都一起帶過去,他不肯,她就天天回自己公寓,讓他天天跑來逮她回去。

  今天天亮時,林琴琴睜開眼才驚覺自己全身酸疼,像是要散架了,不用猜也知道是昨晚縱慾的後果。

  或許為了報復她,喬震剛昨晚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狠要,林琴琴剛開始由著他,當喬震剛控制不住力地道發狠地折騰她時,她終於受不住,在他身下扭著身子求饒,怕了喬震剛每次只要不爽快就用力氣逼她就範,要她乖乖聽話,若是她不肯,那他絕對會把她折騰得連半條命沒了。

  他讓她說好聽的話,她溫馴地在他耳邊說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後他又要她跨坐在他身上,要她主動,她也照做了,只求他快快結束這折磨人的床戰。

  她不知道為什麼喬震剛非要她搬過來住,但她知道這男人比火山還容易爆發的脾氣,她日後若想有在床上有好日子過,最好還是順著他一點,等他膩了,她想纏他他或許還嫌她麻煩。林琴琴這麼安慰自己,等他煩了她這身子她就能走了,只是她也搞不清楚,照喬震剛昨晚壓著她做到幾乎天亮才讓她睡覺的熱情,她不確定離他膩了的日子還有多久。

  「醒了?」喬震剛淋浴完,身上圍著浴巾走出來,見她睜開眼,他走到床邊用毛巾擦著濕髮。

  林琴琴抬眸看他,一大清早神清氣爽的,哪像她全身酸軟,動都不想動一下。

  「你這麼看是打算要我再爬上床陪你嗎?」喬震剛將毛巾一扔,沒理會它飄到哪裡,往床沿坐下。

  他沒忽略林琴琴脖子上全是他昨晚留下的紅紫,看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喬震剛很是得意,一點都沒有罪惡感,只能說林琴琴的皮膚太脆弱,隨便碰都會留下痕跡。

  「你不要亂來,你上班要遲到了。」而且她等一下也要起來做手工,今天要交貨。林琴琴將被單揪得更緊,怕他獸性一發又要沒完沒了了。

  喬震剛低頭吻了她的唇,不顧她的尖叫拉下被單,看著她身上紅紅紫紫的瘀青,「記得買藥回來擦。」

  林琴琴在他的目光下全身羞紅了一片,急著應好,只求他快點將被單還她,見她羞怯的模樣,喬震剛竟覺好看,而且還百看不厭,想要繼續看下去,但他還是要出門,「我去上班了。」

  「那個……」床上的林琴琴拉過被單把自己蓋得密實後說。

  喬震剛剛套上長褲,此時拿過襯衫在扣扣子,「什麼那個?」

  「那個……」

  「有話直說。」喬震剛瞪她,「那個什麼?」

  林琴琴見他又沒耐性了,只得壓下心裡的緊張,「你要記得買保險套。」昨晚他又沒有用保險套,她等一下要出門去買事後藥,她不想一直都吃藥,既然只是男歡女愛,他不該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

  喬震剛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什麼,眼睛直勾勾看了她好一會,「我會記得。」

  得到他的保證,林琴琴才放下了心,既然躲不過那就只能這樣,但她不想真的鬧出人命,她怕自己會捨不得拿掉小生命,但又不想他以為她要拿小生命要挾他,不如一開始就作好一切措施,什麼後患就都沒了,當要離開時,她才可以沒有眷戀地轉身走人。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8-2 10:23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8-2 10:22 AM 編輯

【第十章】

  一個月後,鄰居太太的手工接回去自己做了,林琴琴天天找工作還是沒有著落。天天無所事事待在喬震剛的公寓,她不好白吃白住,主動打掃公寓,所有家務事她都攬下來做,就連三餐她也都自己動手做,一開始是為了省錢,不想吃外食,後來喬震剛索性拿錢給她買菜,要她煮三餐,他也樂得天天下班回家吃飯。

  林琴琴不懂他們這樣的同居關係算什麼,卻又不願去多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找到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或許老天爺這次真的眷顧她了,在她心心念念想著找工作,工作竟然自己送上門了,而且還是喬母帶來的。

  對林琴琴跟兒子同居的事,喬母早有耳聞,卻拿自家兒子沒辦法,畢竟為個女人跟兒子鬧翻並非她本意,不過如果那女人自己要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琴琴住到公寓後,這是喬母第一次過來,喬母進屋後,目光冷淡地看著一身隨意打扮的林琴琴,怎麼看怎麼配不上她優秀的兒子。

  被打量的林琴琴不多話,只是端了茶水給喬母,站在一旁等她出聲,人家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聽說你一直在找工作?」

  「嗯。」

  「如果我能讓你有工作,條件是馬上離開我兒子的住處,你要不要?」

  「離開這裡就有工作?」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條件嗎,林琴琴不相信。

  果然喬母隨後又說了另一個條件,「我會幫你介紹好的對象,讓你趕快結婚生子。」

  「幫我介紹工作又幫我介紹適合的對象結婚。」這是作夢嗎?喬母為了讓她離開喬震剛竟開出了她一直夢想的條件,只要她結婚了,喬震剛一定就不會找她了,這應該是喬母的用意,但林琴琴不管,她只知道她可以又有工作,也可以重新又對結婚抱有希望。

  喬震剛不可能娶她,他跟她只是玩玩,她心裡很清楚,也沒有妄想過飛上枝頭當鳳凰,她是真的只想要平凡地過生活。

  「如何?還是你打算繼續待下來,等我兒子不要你時,你再哭哭啼啼地走人?」

  「我願意。」林琴琴不顧喬母是不是討厭她,想到喬母說要給她工作又給了她結婚的希望,她像是看到大恩人似的快步走過去坐在喬母身邊,感激地拉著喬母的手,「我願意離開,我馬上就去收拾行李。」

  林琴琴剛要起身,喬母喊住她,「慢著。」

  「怎麼了?」

  「你確定你同意離開?」林琴琴的反應超出喬母的意料,她以為林琴琴會獅子大開口要錢。

  林琴琴點頭。

  喬母這才滿意地看著她往樓上走去,沒多久林琴琴簡單收好自己的東西,其實她來時就沒帶多少東西,現在要走,自然東西也不多。

  「請問我哪時候可以去面試?工作離我之前住的公寓遠嗎?如果太遠,我就再另外找房子租。」

  喬母見她開口閉口就問她工作,本是緊皺的眉頭稍稍鬆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冷酷,「你這麼急著要找工作?」

  「對啊,其實我很怕沒工作,沒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沒有錢,我怕有一天會窮得露宿街頭。」

  「你的養父母……」

  「我跟他們已經沒有往來了。」林琴琴很快地說,她現在凡事都要靠自己,自食其力,「喬太太,現在就走嗎?我東西都收好了。」林琴琴見喬母不走,以為她反悔了,「我不會太貪心,什麼工作都好,我會認真工作的。」

  喬母見她說得認真,本是對她的反感竟因為這些話而淡了,或許她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只是不適合自己的兒子,「你放心,我找的工作不會讓你失望。」  

  「謝謝你,喬太太。」林琴琴知道跟有錢人作對的下場都不會太好,她雖然不喜歡喬太太,但起碼她最後又有工作了。臨出門前,林琴琴回頭看了自己住了一個多月的屋子,然後她轉身走了,不屬於她的地方她不會留戀的。

*             *             *

  下班後,喬震剛回公寓,屋子裡一片漆黑,他隨手打開燈,將西裝外套脫下,他走進房間,沒見到林琴琴,他又走進廚房,還是不見她,最後他將整個屋子都找了一遍,喊了林琴琴,他才確定她不在家。

  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比他平時回家的時間慢了一個小時,喬震剛打林琴琴的手機,手機關機。他索性坐客廳裡等,以為林琴琴只是去買東西,買完了就回來。

  直到他又等了一個小時,沒耐性的他抄過車鑰匙,拿過西裝外套就往外走。喬震剛把林琴琴平時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還是沒見到她的人影。

  像是有什麼閃過腦海,喬震剛開車回公寓,進門後直奔房間,用力拉開衣櫃,他的衣服整齊排列掛著,而本是屬於林琴琴那一小塊的位置卻空出來了,「該死,她竟然敢走了!」

  喬震剛將手機狠狠地砸向牆壁,像是又想到什麼,他又跑出公寓。

  半小時後,他幾乎是用比平時少一倍的時間開車來到林琴琴住的公寓。他快步上樓,在林琴琴的公寓前用力敲門,因為聲響過大,把鄰居給吵出來了。喬震剛見是那位常跟他說話的鄰居太太,他走上前,「她回來了嗎?」

  「林小姐下午剛搬家,好像是找到工作了。」

  「你確定她找到工作了?」

  「是啊,不過她好像很趕時間,我沒多問她新工作在哪裡,她就走了。」

  走了嗎?林琴琴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這樣就走了,她怎麼敢?!等他找到她時,看他怎麼收拾她。

  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找人,林琴琴像是人間蒸發,怎麼也沒有消息。

  喬震剛這陣子天天下班就天天往穆得罕的夜店跑,不醉不歸,連穆得罕都沒見過有誰比喬震剛還像酒鬼,在他店裡像是不要命地喝酒,這情形教幾個好友擔心不已,可是勸又勸不聽,罵也罵不動,這人一旦驢起來比什麼都倔,雷打不動。

*             *             *

  離開喬震剛後,喬母果真幫她安排了工作,薪水甚至比上一個工作還多,雖然工作量也相對增多,但林琴琴的生活過得充實。

  那天回到她住的地方時,喬母對那棟公寓的破舊很有意見,或許也怕喬震剛再回到這裡找她,索性就幫她找個離新公司不遠的住處,而環境比本來的好上不知幾倍。所以對喬母,林琴琴雖然不喜歡,明知喬母對她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但她還是默默接受。

  工作穩定了,住的地方也安定了,林琴琴本來覺得自己會重新享受不被人約束、不用看人臉色的日子,可是她沒有。

  她覺得自己似乎病了,而且是生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病,她常常想到喬震剛,晚上想、白天想,只要有空她就想,常常想得她睡不著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對她那麼壞,總是對她要求這、要求那,可以擺脫他她應該開心,她卻一直想他。

  躺在床上睡覺時,她想念他溫熱的懷抱;一個人吃飯時,她想念他嫌棄地吃著她煮的飯;假日在家裡時,她會想起他不上班,在家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書的樣子。不管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大腦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喬震剛就是會自己浮現出來。

  為此林琴琴整個人開始消瘦,本就不胖的她不但想著喬震剛,還因為食慾不佳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很是憔悴。

  「你是不是吃壞肚子?」自從上次跟林琴琴見過後,喬母又找過她幾次,每次林琴琴都強裝自己過得很好,喬母也不疑有他。這回她過來是為了要幫林琴琴介紹相親對象,不過到了林琴琴家,看到她剛吐完走出浴室,那比死人還蒼白的臉色教喬母嚇了一跳。

  「喬太太,我沒吃壞肚子,只是胃口不太好,最近常這樣,我想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這個假日喬母說要來,林琴琴還專程化了淡妝,就怕喬母看出她異樣。誰知她吃過早餐後一直覺得噁心想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就這麼跑去廁所大吐特吐,將一早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喬母見她坐回沙發,「你最好去醫院看看,如果有病還是早點治療比較好。」

  「我會的。」

  「還有,我今天來是有不錯的對象要介紹給你。」喬母為了怕林琴琴再回去兒子身邊,這陣子可是讓幾位公司主管幫她物色好的對象,不過相親了幾次,林琴琴都覺得對方太優秀,以她配不上為由拒絕了。

  「喬太太,你幫我找的對象都太好了,我不適合。」林琴琴很有自知之明,不想高攀那些條件好的男生。

  「這一次的對象你應該會滿意,是公司主管推薦給我的,一個新進的年輕人,性格低調,體格也好,人也老實,不過能力一般,不會有太多升遷的機會。」

  林琴琴勉強地笑了笑,「這樣的人好像很適合我。」

  「你看哪天有空,就去跟他見見面。」

  林琴琴點頭,「我下班後都有空。」

  「那就下星期約了見面,你記得要打扮漂亮一點,男人還是喜歡美的東西。」

  林琴琴平時很少打扮,雖然長得清秀,但太過素雅,很難吸引男人的目光。

  「好,我知道。」林琴琴很聽話地點頭。

  其實林琴琴一直不敢告訴喬母她其實對找對象有了新的想法,她不介意對方脾氣壞,也不介意那人沒耐性,霸道一點也沒關係,最好高一點,五官帥一點更好,膚色不要太白,要有點古銅,還有……還有她不敢說,因為她發現那個她心目中想要的對象怎麼越說越像喬震剛了。

  若是喬母知情,一定會再讓公司開除她,所以她不敢講,只敢放在心裡想,想一想其實她就滿足了。

  終於到了相親的日子,林琴琴聽了喬母的話化了淡妝,又買了一件看來端莊典雅的連身圓裙,裙長過膝,她在腰身繫了皮帶,不知道是不是皮帶的關係,她一直都覺得悶悶地想吐。

  相親的地點是在飯店的餐廳,相親的男生跟喬母形容得很貼切,不過性格更安靜,他話不多,兩人除了偶爾聊幾句話,就是安靜地吃東西。飯店的美食很引人入口,林琴琴難得有胃口,就多吃了幾口。

  她卻不知當她與相親的男生走進飯店的餐廳時,本就在餐廳裡用餐的紀一笹吃了一驚,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紀一笹記性好,對人尤其過目不忘,他認得林琴琴。而見她身邊那位長相普通的男人,再見兩人的互動,身為過來人的紀一笹忍不住要為林琴琴嘆氣,丟下喬震剛那麼好的男人,跟一個條件差他不止十倍的男人相親,真虧她想得出來。

  紀一笹這人夠朋友,跟客戶說了抱歉就到餐廳外打電話,他這人一向不廢話,電話接通就告訴喬震剛林琴琴人在哪裡,想見她就趕快出現,說完就直接掛電話。當他再回到餐廳時,默默地看著手錶,心想應該會有好戲可以看了。

  紀一笹不知道喬震剛本來人在哪裡,不過他來的速度算快,十二分鐘就趕到,算是火速了。喬震剛是飯店的常客,餐廳經理一見是他,馬上就出來迎接,喬震剛沒理會經理的熱情,他站在餐廳門口朝裡頭掃了一眼,很快地看到了坐在角落因為他的出現而臉帶驚慌的林琴琴。該死的她,果然在這裡!

  喬震剛朝她走過來,站在她與相親男生的桌前,「跟我走。」喬震剛霸道地拉著林琴琴的手打算帶她走。

  林琴琴掙扎了一下,「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你還想去哪裡。」他都說了,不要讓他找到,一旦讓他找到了,他肯定把她帶回家收拾。

  「我現在在相親。」林琴琴說出了她為什麼在這裡。

  而她說完,喬震剛只差沒將桌子給掀了,他動手將那個跟林琴琴相親的男生的衣領扯住,二話不說,直接賞了人家一拳。那相親的男生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還搞不清楚狀況,喬震剛又補了一拳,疼得他臉色一白。

  林琴琴知道喬震剛一向蠻橫,但沒想過他會橫成這樣,捉起來就打,他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嗎?!「喬震剛,你快住手!」林琴琴怕他把人打傷,急著想要阻止。

  喬震剛的手被她拉住,因為不想傷了她,他冷聲道:「放開。」

  「我不放,你這樣會打死人。」喬震剛的拳頭又硬又重,相親的男生看來斯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有挨打的份。

  「我就是要打死他!」喬震剛因心裡那翻騰的醋意跟怒火而沒了理智,見林琴琴不放手,他用力一甩將她給甩開,轉身又給了對方一拳,末了還加上一腳。

  林琴琴被他這麼一甩,整個人重心不穩往旁邊倒去,還好紀一笹過來把她扶住,不過林琴琴還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因為這驚嚇,她覺得這陣子一直困擾她的暈眩跟噁心感又湧上來了,拚命要自己忍著,想要再去阻止喬震剛打人,奈何她連一步都還沒跨出去就往紀一笹懷裡昏了過去。

  她這一昏不但嚇壞了在場的人,連同失控的喬震剛都回過神將她攔腰抱起,由紀一笹開車直奔醫院。

*             *             *

  「醫生,你說她怎麼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在自己面前這麼昏過去,喬震剛被那一幕嚇壞了,但在急診室裡聽著醫生的診療結果,喬震剛懵了。

  「這位小姐是懷孕了,因為營養不良加上害喜才會昏過去。」醫生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次。

  「她懷孕了!」喬震剛下一句還想問是誰的孩子。

  紀一笹連忙阻止他,「那句話你千萬別問,如果你不想失去她。」

  喬震剛這時才發現林琴琴已經醒來,她也聽到了醫生的話,一臉難以置信地搖頭。

       「怎麼會懷孕了……」林琴琴抖著聲說,最怕的結果發生了,有小生命後她怕喬震剛會要她拿掉,他跟她是床伴,床伴怎麼可能容許懷孕這種事。

  「已經兩個多月了,要多小心,不然有流產的可能。」說完,醫生還忙著急診就離開,而紀一笹也跟著醫生走出去,留下兩人自己去面對。

  林琴琴見醫生走了,她也急著想下床,喬震剛見狀,上前阻止她,「你要去哪裡?」

  「我……」

  喬震剛把她按回床上躺著,大掌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等這個點滴打完再走。」

  林琴琴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打點滴,頭還昏著的她選擇聽話,閉上眼等點滴打完。

  只是她這一閉,再睜開眼睛時她看到的不是醫院的天花板,鼻間也沒有聞到刺鼻的藥水味。

  「醒了。」

  她轉頭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喬震剛,這裡是他的公寓房間,她怎麼會在這裡?

  「林琴琴,你是不是有話該跟我說。」喬震剛忍著心裡那股怒氣等她醒來質問。

  林琴琴見他逼近的臉龐,直覺地往後退去,「我也不知道會懷孕,我都有吃藥,我真的不知道……」

  「誰跟你說懷孕,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走?」喬震剛不會承認她會懷孕是他有意為之,而且還是紀一笹提供的建議,「還有,誰說你可以去相親的,你不要命了嗎?!」
 
         林琴琴被他這麼大吼給嚇壞了,眼淚不住地往外流。

  「哭什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逃,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

  林琴琴聽著他的話,只哭不說話,惱得喬震剛一把火沒地方發洩,直接低頭封住她的唇,將那哭聲給吞進喉間。

  好半晌,在他停止這個吻時,起身想要跟她說清楚時,林琴琴卻反手抱住他,用從未有過的力氣抱他,窩在他懷裡細細地哭了起來。她這舉動讓本想發火的喬震剛一時語塞,想罵也不是,想凶也不是,只能由著她抱著自己哭。

  不知哭了多久,當喬震剛覺得自己快被她的淚水給淹沒時,她才抬起頭哭著說:「我以為我們只是床伴,有一天你會趕我走,所以喬太太說要給我工作時,我就跟她走了。」

  聽完,喬震剛罵了一句更粗魯的咒罵:「你為了一份工作不要我!」他堂堂大企業的總裁竟然廉價到比不上一份工作。

  「工作可以養我,你不會。」

  「誰說我不會的。」他不是把她帶到公寓養著了嗎?不是天天回家當居家好男人陪她吃飯,還天天陪她看著很沒營養又不好笑的電視劇嗎?他做這麼多,為的是什麼?

  「等你不要我了,你就不會養我,可是我有工作我可以賺錢養我自己。」

  喬震剛用手執起她的下巴,要她與自己相視,「林琴琴,你看著我眼睛,我再跟你說一次,我不會不要你。」如果不要,他就不會這麼有心地找上她了,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

  「那你結婚後,我怎麼辦?」想到自己肚子裡有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林琴琴哭得更委屈了。

  「誰說我要結婚了?」

  「你有一天一定會結婚,你結婚後,我就又變成一個人了。」

  「我……」喬震剛壓根沒想過結婚的事,被她這麼一說只能啞口無言。

  林琴琴見他不出聲,只是委屈地哭著,她其實很想告訴他她很想他,想得睡不著、吃不下,她覺得她應該是喜歡上他了,不然怎麼會這樣。但她不敢,她怕自己自作多情,怕他臉上露出的嫌棄表情,所以她什麼都不敢說,只能哭。

  喬震剛被她哭得腦子一片空白,如果是別的女人這麼哭,他肯定甩頭就走人,但床上哭的人是林琴琴,他卻沒走,而且還想著怎麼安慰她,可惜他這人一向不會安慰人,說不出溫柔的話,最後只吐出一句,「別哭了。」

  林琴琴還是哭,根本不理他的話。

  見她那麼委屈,喬震剛頓時心疼了,一股由心底湧上的心疼教他應該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說出一句:「不然我娶你好了。」

  林琴琴的哭聲乍停,一臉驚嚇的表情看他。

  「怎麼,嫁我很委屈嗎?那是什麼表情。」喬震剛誤以為她那表情是嫌棄,「我告訴你,外頭多的是排隊等著嫁我的女人,你不要不識好歹,等我說不娶了看你要嫁誰?」話雖這麼說,但想到她還懷有他的孩子,他哪裡肯讓她帶球嫁別人,「你這輩子就只能嫁我了,你要是敢嫁別人,我肯定讓你當寡婦。」

  「喬震剛,我喜歡你。」林琴琴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眼裡有淚,但臉上卻是掛著甜甜的笑。

  那笑快把喬震剛融化了,因為怒氣而繃緊的臉部線條頓時柔軟了不少,「你喜歡我?」

  「嗯。」

  喬震剛就愛聽林琴琴撒嬌,而這句話他聽得很受用,馬上疼愛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那就要好好喜歡,不要再跑了,懂嗎?」

  「好。」林琴琴聽話地點頭。

  她那乖巧的樣子喬震剛怎麼看怎麼喜歡,哪裡還記得她逃了一個月的帳,「要不要洗澡,你看你臉上的妝都花了,是我才不嫌棄,換作別的男人早嚇跑了。」喬震剛將她從床上抱起。

  林琴琴伸手摸他的臉龐,「喬震剛,我想你了,很想你。」

  她的撒嬌讓喬震剛醉了,甘心當奴才,只為了哄她開心,哪還有剛才那惡男形象,「那我們趕快洗澡睡覺,明天我帶你去結婚。」

  響應他的是林琴琴的吻,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這一晚,喬震剛太得意了,禁慾了一個多月,把林琴琴壓在床上折騰了大半夜還不罷休,讓林琴琴在床上又哭又求的,他看著心疼卻又著想更狠地折騰一番,他以前的女人不少,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麼放不下,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外人看著他欺負她,明眼人一瞧才發現他只是大男人心態作祟,其實骨子裡早對她用了真心卻不自知。

  林琴琴怕配不上他,怕他家人嫌棄她,更別說喬震剛還說要娶她。他卻只是抱著她,將她攬進懷裡,有他在,怕什麼,這是他的人生,他要娶哪個女人當老婆誰都阻止不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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